夏思菱不懂夏竦的話意,此刻急於讓蘇錦脫身,倒也沒空多想。
只聽夏竦續道:「第二個條件便是,今夜之事你需得守口如瓶,若是漏出半個字,老夫照樣要你的命。」
蘇錦明白夏竦的意思,一是為了夏思菱的名聲考慮,二是今夜這裡死了人,即便是家中婢女,捅出去也必然鬧得滿城風雨,小扣兒的家人也不一定干休;蘇錦雖然不情願答應,畢竟小扣兒死的冤枉,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便消失了,跟自己也有莫大的關係;但蘇錦明白,以自己之力,別想動夏竦分毫,此刻只能明智的選擇答應他,日後有的是機會再將這條老狗拿下。
想到這裡,蘇錦點頭道:「這一條我答應了,但小扣兒死了,你須得給她好生安葬,給她的家人好生的撫恤,在下願出些錢銀予她家人。」
夏竦冷笑道:「你當老夫是怕你將此事說出去麼?憑我夏某人,打殺一兩個家奴也算個事?笑話!」
蘇錦曬道:「我明白,你只是新任樞密副使,自然要表現一番,不願鬧得滿城風雨,讓人說閒話罷了。」
夏竦裝作沒聽懂蘇錦的話,繼續道:「第三個條件便是,你需當場寫下服罪書交到老夫手上,也好做個憑證,以免你出了這個宅子便翻臉不認人,老夫也好有反制手段。」
蘇錦哈哈大笑,夏竦是將自己當三歲孩兒了,寫認罪書?這不是開玩笑麼?白白送個大尾巴讓你攥著,今後我還能有好日子過麼?今後你若是以此為脅要我對付晏殊等人,難道我也聽你的?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夏大人,這一條便免了吧,這個什麼服罪書我是決計不會寫的,一來我無罪可服,二來我也不是把把柄送到別人手中攥著,給自己找不自在之人;我答應你的事自然要做到,你執意要提出這樣的條件,未免太高估你的智商,低估了我的智商了。」
夏竦怒道:「口說無憑,老夫如何能信你出了此門之後便不會反悔?」
蘇錦攤手道:「反悔?我便是為了夏小姐的名聲著想,也不會將今夜的事外傳;至於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你若放心不下,便一刀宰了我,想寫什麼服罪書,那是休想!」
夏竦怒極,想說:「那便一刀宰了你!」但轉眼看見夏思菱手中的匕首,又說不出口了,忽然間他連罵自己愚蠢,跟這小子叫什麼真?今夜且先放了他,找機會暗中做掉他便是,何必在此斤斤計較;先讓夏思菱放了刀子,別出意外才是正經。
「也罷,老夫便信你這一回,不寫便不寫;菱兒,放下匕首來爹爹這裡,爹讓他走!」
夏思菱喜出望外,剛一舉步,忽見蘇錦眼光有異,微微搖頭。
夏思菱略一思索,立刻便明白了蘇錦的意思,忙退回腳步道:「爹爹,孩兒要親眼看著蘇公子平安離開才成。」
夏竦怒道:「你把爹爹看成什麼人了?爹爹是出爾反爾之人麼?氣煞老夫了。」
夏思菱道:「爹爹莫要生氣,女兒不是不信你,而是不信門外站著的那個畜生;為防萬一,只能如此;還有……女兒要爹爹答應一件事。」
夏竦冷冷道:「菱兒,你不要太過分。」
夏思菱道:「孩兒只想要爹爹下令,從此以後那姓柳的不准靠近我十步之內,爹爹拿他當親生兒子,女兒卻不得不防著他。」
夏竦罵道:「我怎麼生了你這個女兒,夏家家門不幸,罷了罷了!」
夏思菱喜道:「多謝爹爹。」轉身用匕首用力割開蘇錦手臂上的繩索,拉著他來到一方櫥櫃面前,伸手從抽屜中拿出一隻錦盒交給蘇錦。
蘇錦疑惑的道:「這是什麼?」
夏思菱道:「這是汴水河大街那座鋪面的房契,奴家將鋪面送給你了,便當是奴家為公子今夜受驚的賠償!」
蘇錦怔怔發愣,心裡感動萬分,這個時候夏思菱還能想起這樣的瑣事,生怕因為此事自己的生意受到影響,真是心細如髮,玲瓏剔透;若非愛的極深,斷然不會為自己考慮的這麼周到。
夏竦白眼亂翻,心中暗罵連聲:女大不中留,那鋪面值十幾萬,被她這麼輕易的便送人了,悔不該當初過於溺愛,將家中產業大半都歸於她的名下,經此之事,這些產業須得盡數收回便是。
夏思菱將匕首橫在脖子上,拉著蘇錦出了屋門,
第六三七章 脫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