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佩服,便是老臣上陣,也未必寫得有他好。」
趙禎頗感意外,雖然蘇錦是晏殊的人,但趙禎預料在此事上晏殊如此豁達開明,倒是罕見。
「不過……」晏殊話鋒一轉,擊碎了趙禎的意外:「不過,蘇錦畢竟年紀太輕,對我大宋朝廷政務以及民間細末不甚瞭然,文章寫的好,不代表觀點便正確,這篇策論中錯謬之處不少,或者不稱之為錯謬,可稱之為想當然耳,臆測部分頗多,故不能當做正確的方法去用。」
趙禎聲音低沉道:「晏愛卿的意思是,文章是好的,只是看看便是,絕不可採納之,是麼?」
晏殊想了想道:「不可完全採納,或可部分採納,十條中便是能有一條為朝廷採納,便是蘇錦的榮耀了。」
趙禎沉思道:「那麼,依你看蘇錦可取為第幾?」
晏殊道:「老臣和蘇錦有些瓜葛,理應避嫌,此事還是皇上做主為好。」
趙禎想了想道:「好吧,你且退下,杜樞密可有何高見?」
杜衍心中高興,難得自己和晏殊能站在同一戰線上,而且碰的對象竟然是蘇錦,可見利益之下,便是蘇錦也終將為晏殊所拋棄;晏殊既然表明態度說蘇錦是胡說八道,自己當然要錦上添花狠狠的批駁一番。
「臣以為,蘇錦這篇策論幾無是處,他所言看似有理,但絕不可採納之,春秋趙括紙上談兵言之鑿鑿,最終坑了趙國四十萬雄兵,這便是只會空談者的危害。」
趙禎笑道:「杜樞密言重了,朕只是覺得他的文章寫得好,可沒說要按他的話實行,你只說這篇策論寫得如何?」
杜衍撓撓頭鬧個大紅臉,皇上明明意思便是針對內容請大家評論,此刻卻改口說不是,讓自己頗有些尷尬,但誰叫他是皇上呢,眼下自己和晏殊連續的跟他意見相左,恐怕皇上心中也定然不痛快,不如說兩句迎合之語矇混過去便罷。
想到這裡,杜衍拱手道:「拋卻內容的正確與否不談,單是蘇錦能短短時間內想出十條自以為是弊端的地方,並引經據典舉例佐證,臣倒是認為也頗為不簡單,;相較於剛才的那幾十篇空洞之文,顯然檔次高了不是一點點,臣以為名次可以靠前。」
杜衍也算是賣了個順水人情,明知道蘇錦這篇策論深得趙禎之心,就算自己極力貶低,也絕不會將蘇錦黜退;既然蘇錦中進士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中第十和眾第一百名倒也沒什麼大的區別。
趙禎犯了個錯誤,他根本不應該表現出對蘇錦這篇文章的特別關注,這十條建議就像是柄柄利劍直刺朝廷軟肋,就算不涉及官員自身之利,身為執政者,為了臉面也絕不會承認有這麼多的弊端存在,那豈不是顯得在座眾臣沒有能力麼?
趙禎又問了數人,大家的言論均保持跟杜衍和晏殊一致,對內容極力反對,但對蘇錦心懷國家的態度和文章的辭藻用語佐證之處給予褒獎;這就好像有人問別人這顆珍珠是否珍貴,別人卻大談裝珍珠的盒子如何精緻,對珍珠本身的態度可像而知。
趙禎心中冰涼,看來有些事不是自己想當然耳,自己一直站在高處坐看兩派龍爭虎鬥,而自己則充當協調平衡者的角色,但殊不知,這兩派也有共同的利益,一旦自己動了他們的利益,他們便會放下芥蒂,將矛頭直指自己,開始同仇敵愾了。
趙禎知道不能操之過急,但他也不願就此認輸,揮退眾人之後,他決定用名次來隱晦的說明自己的態度;趙禎熬了一夜,看完了所有考生的答卷,最終定下名次。
五月十七日清晨,皇宮前的告示牌處張出了三張金榜,二百三十二名省試高中者有十一人被黜退出進士之列,剩餘二百二十一人高中進士。
金榜一出,百姓們蜂擁而至,將皇宮前的廣場擠得水泄不通,榜分三甲,第三甲共一百五十三人,賜『同進士出身』,第二甲六十五人,賜『進士出身』,魏松鶴便位列二甲第三十六名,成績相當的不錯。
不過人們關心的可不是這些二甲三甲的人物,雖然他們也從此擁有了讓人羨慕的官身,不久便將成為各州府各衙門的官員,前程一樣的錦繡光明,但與他們相比,一甲金榜的三個名字才是眾人關注的焦點。
萬眾期待中,一甲的名單姍姍來遲,人們蜂擁而上,伸脖子蹬腿細看名單,頓時一片譁然之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