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
」李含章突然說:「向知縣,『君子懷德,小人懷土。
君子懷刑,小人懷惠』此句,朱大郎解為『公私』二字。
俺也去洛陽求學過,洛學可沒有這般解法。
」「公私,公私……」向弼仔細思考,忽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孺子可教也,可願拜在俺門下讀書」什麼鬼整桌人全都聽傻了,見過無恥的,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人家朱大郎才學過人,每解《論語》,都能獨樹一幟、發人深省,你莫名其妙要收別人做學生。
你教得了什麼東西嗎純粹就是想占人便宜!但知縣主動收徒,朱銘還真不知道怎麼拒絕。
眼見朱銘為難,李含章出聲道:「俺觀朱大郎天資聰穎,正要引薦給俺爹!」向弼聞言,尷尬一笑,他怎敢跟州判搶徒弟鄭泓這胖子出來打圓場:「俺早就知道了,朱大郎學問好得很。
他不但學問好,故事也講得好,每次聽完他講故事,都勾得俺晚上睡不著覺。
」白家的私塾先生梁學究,就坐在主桌的隔壁。
這位老先生,平時眼花耳聾,學生打鬧都不聞不問。
此刻卻忽然站起來,顫顫巍巍走近:「孟子曰:『賢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今以其昏昏,使人昭昭』。
此句,小郎君可有新解」「新不新,我不知道,我也沒拜過師,」朱銘說道,「我覺得可以引《禮記》之言解釋,大學之道,在自昭明德,而施於天下國家,其有不順者寡矣。
」主桌這邊,再次一片死寂。
便是向知縣都不淡定了,坐那兒傻乎乎的看著朱銘。
《大學》在北宋末年,還沒有單獨成書,只是《禮記》的一部分,但已經受到很多大儒的推崇。
在座之人,仿佛遇到鬼了,他們做夢都想不到,這句《孟子》能引用《禮記》第四十二篇來解釋。
如果科舉時考這句,以朱銘給出的答案,只要文章不寫得太爛,肯定能把閱卷官都給震住!梁學究張張嘴,欲言又止,仔細想了想,拱手道:「受教了!」老白員外忍不住想翻白眼,心裡已經開始罵娘:俺給你工資,讓你在俺家教書,合著你平時裝聾作啞,你他娘的能夠聽見啊。
向知縣就算再無恥,好歹也是進士出身,他這次是真服了,感慨道:「小郎君真乃百年不遇之經學奇才,未拜名師也能有這般學問!」不服不行。
如果說,之前那些答案,還可能是少年人思維活躍。
那最後用《禮記》來闡述《孟子》,就絕對不是僥倖,而是朱銘把《禮記》、《孟子》給讀透了。
更何況,朱銘說自己本經為《易》,那麼《禮記》只是選修課程。
選修課程都能讀透,主修課程還了得朱國祥一直在察言觀色,此刻感覺有些不妙,兒子裝逼好像裝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