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就是一個作戰單位,他的部曲也只從屬於他。
宇文導在商原待了半天便告辭返回了華州城,而那些郡縣使者們則留下來,跟李泰商討剿匪細節。
三百多名新卒仍需操練,李泰眼下能夠動用的只有那些舊卒。
之前他前往陝北的時候是有六百左右的部曲,返回時卻只剩四百多人,幾名行署屬官又各自召來一些部曲,眼下可以進行剿匪作戰的又恢復到六百多人。
數量雖然不多,但是由於甲馬精良、機動力強,戰鬥力也不容小覷。除非那種擁眾數千上萬、勢力跨州連郡的大匪徒,一般的盜匪都是手拿把掐。
當然真要有那種大盜匪,也用不到李泰出手,朝廷自會調度征剿,繳獲的人員物資都是財富。
這些郡縣邀請李泰入境剿匪,軍資給養自然都由他們負責。
不過本著新業務剛展開、需要酬賓贈送的想法,李泰並沒有索要太高的報酬,只讓郡縣提供一部分馬料和盜匪訊息,軍士們給養他自己負責,但卻需要戰利品的全權處理權。
這樣的條件可謂非常的優厚,當李泰提出來的時候,頓時便獲得了在場這些郡縣使者們的高聲讚揚。
老實說但凡有可能的話,誰又希望自己治內盜匪橫行?
但一般存在年久的盜匪,多與境內豪宗大戶有所牽連,鄉團出剿往往都會無功而返。豪強們養寇自重,也是鄉里一個不可訴諸言表的默契。
有了盜匪的存在,郡縣官員便需要仰仗大戶勢力、需要客氣有加。盜匪的侵擾又讓民生環境極為惡劣,加劇普通鄉民對豪強大戶的依附。
雖然也有一些軍頭部曲寄食戍守於地方,但這一部分武裝卻不歸郡縣管轄,郡縣也沒有供養的義務。想要使用也可以,先送錢糧物資過來,一個人頭能換多少物資先計議清楚。
有些部曲乏食的軍頭,倒是會主動攻剿盜匪。但在打完之後就賴在郡縣官衙不走,你們需要負擔我行軍作戰的開支!
所以有的時候,並不是郡縣官員不想肅清境內匪徒,而是肅清不起。
匪患只要不是鬧得太過分,他們甚至都不太敢於上報,台府真要調令幾千人馬入境清剿,就算殺光了匪徒,府庫也空了。誰是兵、誰是匪,在這種情況下還真不好說。
可現在有了李泰這個卷王入場,大大降低了剿匪的成本,讓這些郡縣使者們少了許多顧忌,爭先恐後的舉手發言,各自提出境域內的剿匪需求。
看到這幅群眾踴躍的畫面,李泰也不由得吃了一驚,關內諸境匪患已經這樣嚴重了嗎?難為你們居然還能穩得住!你們這是真的在請我剿匪,還是想趁此拿我當刀、掃除異己?
生意太好了也是麻煩,畢竟眼下李泰只有六百餘眾可以出動,而且其中絕大多數剛剛經歷了陝北的游擊惡戰,仍待士力休養。
於是他便又提出幾個條件,規定第一批出剿的匪徒要有固定的活動範圍、在洛水流域左右百里之內,並且必須罪證確鑿,有實際的侵略郡縣城邑的記載。
如果真是那種流竄作桉、行蹤無定的流寇,追蹤起來浪費時間不說,如果逃竄到彼此沒有剿匪約定的郡縣裡,扯皮起來也是麻煩。
更不要說郡縣官員挾私報復,只因鄉里豪強不服管束便歸回匪類,干下來後才發現是誣告,台府問罪起來誰負責?更何況我還打算在洛水沿岸這麼幹,大家都這麼幹的話那不就亂套了,國將不國啊!
有了這樣幾個限定條件,接下來的場面才不再混亂,眾人各自揀選、再由群眾進行評判,最終挑選出四路公認為禍頗深的匪徒。
李泰將這幾路匪徒的情況略作了解,也不由得感嘆關西匪況的確是比較嚴重。
存在最久的一路居然已經活躍了幾十年之久,從万俟丑奴作亂關西時期便存在,最早活躍在原州西南地區,近年來才逐漸向東南而來,去年邙山大戰後還一路殺到關中平原的南白水縣境中,幾圍縣城,擄掠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