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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和之前一樣,溫彥博還沒等給這位開講釋義,這廝咋著嘴已經開口道:「要我說啊,這蘇秦一定是富家子了,穿著貂裘,手裡竟然有百金,見一國之主,如登家門,你說說,他不好好奉養父母,養育妻兒,禮敬兄嫂,東跑西顛的出去遊蕩,要是我有這麼個兒子,不跟他說話?我先打斷他兩條腿兒再說……」
雖說沒過幾天,可這樣的奇談怪論溫彥博已經聽習慣了。
只能無奈的耷拉下嘴角,來回踱著步子,心裡第一千次的想將這個便宜學生給直接掐死在這裡算了。
在溫彥博看來,這廝不是不懂道理的人,也很是好學,領兵之人,又是這麼年輕就身居高位,卻還能好學不綴,將來成就真的可以說一聲不可限量了。
可惱人的是,這人總能從很神奇的角度,來拽出一堆歪理來。
就像現在,這廝說的有道理嗎?他娘的能有什麼道理?可你越琢磨,就覺著他說的挺對的。
換了他是蘇秦的父母,有這麼個光會逞口舌之利,還要糟蹋家產的兒子,肯定也得不到他喜歡吧?
這會兒他很想大聲說一句荒唐,然後操起棍子教訓一下這個滿肚子歪理的學生,可瞧了瞧對方那身板以及那架勢,還是明智的選擇了沉默不語。
看他那難受的模樣,李破憋著笑又說話了,「行了溫司馬,我讀書不為明理,只為知事,大道理說的再多,也不過是一家之言,做不得準兒,知道有這麼個事兒也就成了,要是深究的話,那還有什麼意思?」
「來來來,溫司馬趕緊再寫幾幅大字,我好臨一臨,你這字啊,寫的是真不錯,擱在代州那邊兒,也就蘇亶蘇二郎勉強還能比一比,剩下的人都不成。」
溫彥博徹底氣結,想要拜在他門下的末學後進不知有多少,可除了他那幾個兒子,從沒有人不願聽他講學問道理,一心只想要跟他學寫字的。
無奈的揮毫潑墨之間,他不由想著,要說李藥師也有文名彰顯,怎麼會教出這麼個學生兼女婿來呢?
他這裡有點神遊物外,李破則不滿意了,在旁邊緊著嘟囔,「哎哎,溫司馬,你專心些,寫字要誠心正意,才能寫出好字來,你這是糊弄我呢,你瞧瞧,你瞧瞧,這一筆下去,筆力不夠,其鋒便鈍,敗筆啊敗筆。」
別說,練了幾年的字,寫出來的大字自然不能跟溫彥博相比,可眼力卻已經練出來了,溫彥博稍一走神,就讓他抓住了呢。
溫彥博滿頭大汗的出了書房,他的幼子帶著從人趕緊過來,給他披上貂裘披風,十幾歲的少年瞧了瞧父親的臉色,頓時墊著腳悄悄往後挪。
果然,溫彥博斜眼就瞧了過來,張嘴就罵上了,「你個小畜生在這裡作甚?趕緊回去練字,給我抄十遍戰國策蘇秦連橫篇,寫的不好,過後考較的時候說不出個道理來,我打斷你的腿。」
這年頭兒,妻兒差不多都是拿來撒氣的,溫彥博在心靈飽受折磨之後,兒子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出氣筒了。
「溫司馬在這兒呢,什麼事這麼大的火氣?」
劉敬升裹的嚴嚴實實的走了過來,眨巴著眼睛一臉的無辜,在前總管府書房外面發火兒,能是什麼事兒呢?
這簡直是明知故問,給上官當老師,那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呢,除非你家也有個如花似玉,還能征善戰的女兒,那還差不多。
溫彥博調理了一下胸中悶氣,把手一背,板著臉道:「劉校尉何事尋我?」
劉敬升不以為意的抱了抱拳,笑道:「也沒什麼大事兒,素聞司馬寫的一手好字,這不快年關了嘛,想勞煩司馬寫點桃符,給大家討個吉利……」
溫彥博:「……」
「哎,溫司馬,別走啊……」
看著掉頭就走的溫彥博,劉敬升暗笑之餘,也是撇嘴,這人氣量太小,在咱們面前指手畫腳了也好多時日了,今日更是如此無禮,哼哼,若非將主信重於你,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正臆想間,書房裡傳出李破不耐煩的聲音,「滾遠點,那麼多人寫不了個桃符?還尋到這兒來了,丟人不丟人?」
劉敬升身子明顯抖了抖,尷尬的傻笑兩聲,灰溜溜的跑了。
實際上
第327章 刁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