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偏廳。
「許久不見,錢老闆越發圓潤了啊。」
來人正是跟寇季有過一面之緣的錢老闆。
錢老闆聽到了寇季的聲音,趕忙放下了茶碗,起身施禮,「小人錢遠,見過寇侍郎。」
寇季走到了錢老闆身邊,坐了一個請的手勢,「錢老闆不必客氣,坐下說話。」
錢老闆弓著腰,陪著笑臉道:「寇侍郎面前,小人哪敢稱一聲老闆。
寇侍郎叫小人錢遠即可。」
今時不同往日。
昔日的寇季,只是一個有點背景的無名小子。
錢遠在寇季面前,表現的不卑不亢。
他求不到寇季,也不願意沾染寇季,所以不需要在寇季身邊低聲下氣的說話。
如今不同了。
寇準走出了危局,已經穩居朝廷,權侵朝野,朝野上下,無人不畏懼。
寇季官居五品,成為了朝中重臣,外調的話,那就是一方大員。
如此人物,已經是錢遠仰望的存在了。
錢遠可沒辦法在寇季面前拿大,更沒辦法在寇季面前端一端架子。
「坐下說話……」
寇季坐定以後,對錢遠擺了擺手。
錢遠躬身一禮,「多謝寇侍郎。」
錢遠坐下以後,寇季吩咐寇忠換了好茶。
然後寇季端著茶杯沒有言語。
錢遠端著茶碗喝了兩碗,見寇季沒有言語的意思,就暗自苦笑了一聲。
寇季一直不說話,就是在等他開口。
錢遠放下了茶杯,陪著笑臉道:「寇侍郎,小人此次前來,是有事想請教您。」
寇季放下了茶杯,笑眯眯的道:「有話但說無妨。」
錢遠點頭道:「寇侍郎,小人來之前,去拜訪了劉府。劉府的人說,蜀中交子鋪的份子已經轉給了寇侍郎。」
寇季緩緩點頭道:「是有這麼回事。」
錢遠聞言,嘆息了一聲,「那小人只能說,寇侍郎被劉府的人給算計了。」
錢遠一臉替寇季惋惜的神色。
寇季卻笑眯眯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就連寇忠也笑眯眯的看向錢遠。
錢遠見此一愣,神色有些尷尬。
寇季盯著錢遠道:「錢老闆有話只管明言。
我既然敢接下劉府送過來的蜀中交子鋪的份子,就清楚其中的麻煩。
也不在乎其中的麻煩。」
錢遠意識到了自己平日裡用的那些欲擒故縱的法子在寇季面前無效,便開口直言道:「寇侍郎既然知道蜀中交子鋪的份子有麻煩,那就應該了解過蜀中交子鋪,也應該了解過蜀中交子鋪如今遇到的麻煩。
不瞞寇侍郎,蜀中交子鋪的其中一個東家周家,卷的交子鋪里大筆錢財,逃往了遼國。
百姓們聽聞此事以後,紛紛趕到蜀中交子鋪兌換交子。
可交子鋪里的錢財,已經被周家卷跑。
如今百姓們兌換交子,鋪子裡需要拿出足夠的銀錢來應對。
我慕家,連同其他幾家決定,一人拿出五十萬貫,應對此事。
寇侍郎既然接了蜀中交子鋪的份子,也應該拿出一些錢,應對此事。」
寇季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然後似笑非笑的道:「每家五十萬貫?」
錢遠不明白寇季笑容中包含著什麼意思,生硬的點點頭。
寇季笑道:「五十萬貫夠嗎?」
錢遠臉色一變。
寇季繼續說道:「據我派人查證,蜀中交子鋪在川府得空額,多達四百多萬貫,在江寧府分鋪,還有近一百五十萬的空額。
近六百萬貫的空額,每家拿出五十萬貫,夠嗎?」
錢遠聞言,臉色一變再變。
寇季繼續說道:「這還只是明面上的空額,背地裡你們利用交子空手套白狼,造成了多少空額,還沒有查證清楚。
前前後後的空額加起來,那是一筆天文數字。
每家只吐出來五十萬貫?真的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