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公正的臉上有憤怒一閃而過,可很快又被笑容所替代。
他點點頭,「原來如此,多謝陸公多謝陸公。」
在遠處,韋孝寬領著騎士們早已等候許久。
劉桃子遠遠的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之中的韋孝寬,他猛地縱馬上前,青獅朝著敵人狂奔而去,一時間,驚的周軍色變。
劉桃子卻又勒馬停下,沒有進入弓弩射程。
他高高舉起馬槊,「韋將軍!」
「何不出陣前來迎接?!」
韋孝寬縱馬上前了一點點,沒有脫離大陣。
他仰頭笑了起來,「知之!何不再來我營中吃些酒水?!」
尹公正領著馬車,告別了陸杳和劉桃子,朝著那周軍的方向趕去,馬車進入之後,周軍迅速開始有序撤退,步步為營,完全不留下任何口子。
韋孝寬拜見了兩位婦人,方才攔下了尹公正。
他的臉色很是難堪,「尹大夫,讓你受了委屈.」
「不過,有一件事需要讓您知道,這次,我也是」
「您也是上了那劉桃子的當,您一時大意,被他趁機先下手,故意栽贓,是嗎?」
尹公正冷冷的問道。
韋孝寬一愣,隨即再次苦笑,「是劉桃子所言?」
尹公正沒有回答,只是埋頭迅速遠離,不再理會。
看著遠去的尹公正,韋孝寬緩緩轉過頭,看向了遠處列陣以待的齊軍。
他的臉色變得複雜,最後,也只是長嘆了一聲。
「可惜。」
而在齊軍這裡,陸杳笑眯眯的看著遠處的周軍,對劉桃子說道:「似你那般,是無法離間他們的,宇文護這個人,貌寬而內忌,得知韋孝寬吃了虧,他非但不會責罰,還會賞賜.不過,此人還有一個特點,多疑好謀,若是有親信當面質疑這件事,那他會立刻心生警惕,反覆思索直到能說服他自己。」
「知之啊,實話未必就是實的,假話也未必就是假的,重要是要讓對方怎麼去想」
「我知道了。」
「多謝陸公。」
陸杳趕忙搖頭,「這些都是小道,偶爾可以使用,但不能濫用,勿要沉迷,要學,便學經典,那才是大道之所在,真正之利器。」
而這一次,劉桃子卻沒有開口附和他。
劉桃子在此處的事情已經辦成,自然也就不需要逗留。
而陸杳還要負責接下來的交接,還得逗留一段時日。
劉桃子向陸杳告了別,又向斛律羨告了別。
陸杳拉著劉桃子的手,再三勸說,讓他多讀些經書,做事萬萬不要急躁。
至於斛律羨,他要乾脆的多,他送給了劉桃子兩具重甲,作為離別的禮物。
劉桃子忙好了此處的事情,便領著眾人朝著武川返回。
寇流最是欣喜,根本藏不住臉上的喜悅。
「兄長此番真真是揚名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此等壯舉,或許能青史留名啊!」
褚兼得撫摸著鬍鬚,「不是或許,是一定會青史留名,而且不只是將軍,便是我們這幾個,說不定往後也能在將軍的列傳里被提上一嘴.」
寇流激動的嘴都合不上了,「若能青史留名,死也值當!!」
「值不值當,不是看留了什麼名,而是看做了什麼事。」
劉桃子緩緩說道。
寇流趕忙低頭,「唯。」
燕黑靼嘶啞的說道:「跟隨將軍,死了便值當。」
褚兼得哈哈大笑,「寇流!看看人家!這才是個能升大官發大財的!!」
寇流瞥了他一眼,嘿嘿直笑,「我就沒那青史留名的命!」
「離開許久,也不知武川那邊如何了.」
武川。
塞外的冷風總是來得比其餘地方更快一些。
冷風呼嘯而過,吹的馬上人也緊了緊衣裳。
陸杳曾站過的高坡之上,此刻正有位騎士,他身後有數百人簇擁著,聲勢不小。
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