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多費口舌。」許三搖頭。
「難怪。」許問點了點頭。
不過他以前都不參加的話,為什麼今天會突然去費這個「口舌」呢?
「說木」環節繼續進行,各木場的師徒一個接一個地上前完成任務。
許問一開始還聽得很認真,但是聽著聽著,他就無奈了。
他轉頭一看,發現許三用袖子掩著嘴,不露痕跡地打了個呵欠。不止是他,其他也好幾個徒弟都在打呵欠。
說木就要說,這一說就不是一兩句能完成的,通常都要說上比較長的一段。
而且許問還另外知道了一個附加的潛規則,就是你上一次評估所說的木項得到了三分之上,這一次就不能再拿它作為素材。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不然每個月都是同一款木料翻來覆去地說,怎麼進步?
於是大部分人說的都是自己以前未曾嘗試過的新領域,師傅們表述不清,徒弟們顛三倒四嗑嗑巴巴,連續幾輪下來,能把一大段話說清楚的人都不多,更別提像金師傅這樣幽默詼諧,連師傅這樣簡潔有序的了。
許問這才意識到一件事——最早登場的那些是各木場的大師傅,本來就是經驗最老道、對木材更熟悉的那一些。
越往後走,隊伍里越是呵欠連天。
許問聽得算是比較認真的,他盡其可能地想從中間學到一些東西。但是漸漸的,他也開始泛起一絲困意,眼皮子有點發澀……
前方的木牌上,各木場新加的分數,幾乎全是一畫或者兩畫,有時候連一筆也沒有……
當然,這麼多學徒,也不是所有人都表現不佳。
偶爾還是會有一些口齒伶俐,頭腦清晰的。他們對著自己了解的木料侃侃而談,聽得姚師傅他們面帶微笑,撫須點頭。
「真好啊。」許三羨慕地說。
「嗯?」許問疑惑。
「看見大師傅們的表情了嗎?挺滿意的吧?這種的就會被調去玄字坊甚至地字坊了。那邊吃的喝的都比這邊好,不像咱們這裡所有人住個大通鋪,是四人一間的好房子……」許三嘀嘀咕咕,接著馬上反應過來,「當然我不是說咱們舊木場不好啊……」
許問恍然。
他之前就在想,明明月度評估有競爭,大家應該認真練習才對,怎麼會都表現成這樣。
原來優勝劣汰,能說會道的那些都被調走了。
也對,黃字坊是木料倉庫,通常不對外,不需要大家嘴皮子利索。姚氏木坊這也算是專項培養吧……
秋日的太陽漸漸向中間偏移,不知不覺已經快到中午。
各木場的學徒們基本上已經完成了自己第二個階段的評估,最後只剩下五位未入門的准學徒。
到現在為止,櫸木場的分數仍然排在第一,紅木場與柏木場的分數則拉開了一點。
紅木場裡有兩個比較會說的徒弟,各給本場添了三分。
舊木場繼續墊底,這一輪他們的表現,還不如第一輪呢。
「櫸木場,劉阿大。」
楊師傅報出名字,他似乎也有點疲倦。
劉阿大上前,他說的正是櫸木。他一字一句,說得非常慢,條理也不算特別清晰,但總算是把櫸木的幾個要點全部都表達清楚了。
上方姚師傅頗為滿意地點頭:「時間這麼短,能記住這些已經不錯了。兩分。」
一橫一豎兩筆被劃在了木板上,劉阿大有些激動地轉身,金師傅向他勉勵地一笑,他用力鞠了個躬,眼眶都有些發紅。
劉阿大之後是何平,何平之後是陳鐵,這兩人表現得都不算很佳。
尤其是何平,似乎位於這種場合讓他有點緊張,他直直地看著前方,明顯腦袋一片空白,張了幾次嘴都沒說出話來。最後時間到了,他只能怏怏退下,一分也沒掙到。
呂城上了。
紅木場跟舊木場站的是個對角,呂城站到隊伍前端時,稍一側頭就能與許問對視。
許問跟之前一樣認真,直視著呂城,呂城連頭也沒有偏一下,目光熱切地看著姚師傅,抱拳道:「我今天想說的是金絲楠木。」
金絲楠是最名貴的木材之一,華美富麗,幾乎可以說囊括了所有木材的全部
018 說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