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攏:「殿下可有說是何事?」
陸晼晚卻是關心這另一件事。繡顏坊四海飄零以舞為生,每到一處都會停靠半月之久來進行表演,這一次繡顏坊剛好來到皇城,選擇了綠松湖作為搭台之處。
若前世沒有那一次游湖賞舞,恐怕自己也不會剛及笄便入了舜天王府,更是遭了那天大的罪孽!原本平靜的心湖忽而翻起一層激浪,滿腔仇恨久久不曾散去。
陸霏寧和小七一答一問間,倒是沒注意到她這副模樣,更何況一直以來她都是存在感最弱的那一個。穩了穩心神,便聽到小七說了告辭的話,而陸霏寧則是臉色不虞,想來剛剛兩人之間的談話也不是很愉快。
陸霏寧是家中嫡女,自小被當做寶貝一樣供著,府中的下人丫鬟哪一個不是巴結諂媚,因此也養成了恃寵而驕的性子。
小七雖說是一個跟班小廝,卻也是當今太子殿下跟前的人,從來也是沒聽人說過一些質疑的話,今兒卻被陸霏寧問了這麼一遭,心裡難免受氣。
「哼!不過是個奴才!」終歸還是個孩子,鼻子一橫,看也不看陸晼晚一眼,陸霏寧便領著呼啦啦的一撥人負氣離開。本來她也是借著尋人的由頭想要在太子面前好好表現一番,如今太子殿下離開了,陸晼晚去不去關她何事!
聽著那些漸行漸遠的規勸聲,陸晼晚輕嗤,陸霏寧身邊的人都是些狗腿子,一來二去都說這些不切實際的奉承話。
笑著目送一行人消失在轉角處,陸晼晚這才不緊不慢帶著清瑤往前院走去。
才行至前院庭內,便有那身著灰青色家僕服飾的下人迎了過來,見陸晼晚一臉的從容淡定,不禁攥著衣袖揩了揩額上的細汗:「二姑娘,老爺等了您許久了。」
等了許久?這倒是稀奇,太子殿下都走了,她的好爹爹竟然還會等著她?陸晼晚勾唇笑了笑,沖那帶話的下人道了聲謝,便抬腳往大廳內走去。
才將將在中堂站定,陸桁的責罵便迎頭而下:「混賬,你可知自己什麼身份,竟敢讓當今太子殿下等著你?為父著人去請竟還這麼大的面子!」
想著趙子彥等了這許久,卻還不見正主兒的身影,派人去催促,卻不想還沒等人來太子殿下便走了,讓他心裡那一把算盤打得稀爛。
「不知爹爹派了誰去?」
陸霏寧急於表現搶了風頭,太子殿下提前走人,這分明都不是她的問題,卻硬將錯往她頭上扣,還真當她是軟柿子可以隨意拿捏!陸晼晚雖是低垂著眼眸,背卻挺得僵直。
「你……」陸桁顫巍著指頭瞪向陸晼晚,卻只看到她低垂著頭畢恭畢敬的樣子,一時間氣結。
她們姐妹之間素來不和,陸桁因疼愛大女兒所以也是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陸霏寧自告奮勇去了扶香苑,想來肯定是先「教訓」這個不受寵的二女兒,這樣一想,卻是大女兒誤了時間。
「父親大人,方才女兒過來的時候,與殿下身邊的隨從在扶香苑外小聊了幾句,聽聞殿下要事在身所以才先行離開,莫不是父親不知?」
被自己不看好的女兒拿三言兩語頂了回去,陸桁臉色一漲,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太子殿下確實未曾與他明言,看殿下不發一言走得匆忙,他只當是殿下不滿陸晼晚的遲到心生不虞,哪裡知道殿下竟派了隨行的侍從去到扶香苑傳了消息。
抬眸重新打量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不卑不吭的陸晼晚,陸桁微愣,他總覺著這個不受寵的女兒有哪裡不一樣了,卻說不上個所以然來。
透著精明的雙眼微眯,陸桁將雙手負在背後,沉凝半晌,重重哼了一聲:「好好在府里學些規矩,別給我丟人現眼!」
也不管陸桁是否拂袖離去,陸晼晚還是乖巧地應了一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