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香水也太貴了吧。」卡維繼續解釋道,「我的建議是完全隔絕掉空氣,每天一換。如果真用了香水,每次換棉絨布都要消耗掉一瓶。」
伊格納茨仔細想了想他的提議,好像是有點道理。
藥鋪的事兒就此揭過,話題又重新回到了警局。他一想起那位經常譏諷自己的老朋友被個孩子擺了一道,心裡就忍不住一陣暗爽:「穆齊爾遇到你,恐怕臉都氣綠了吧。」
「所以最後又讓了他5克朗。」
「你這麼能講價也算是個人才了。只不過......」伊格納茨對遠處的貝格特招了招手,「把你身後的鴉喙鉗拿過來,對,剩下那兩把,全拿過來!」
「不過什麼?」
「不過我現在手裡能用的屍體太少,仍然需要警局幫忙,不能和他們鬧僵。」
伊格納茨對著希爾斯,用手指輕輕在隆起的豬膀胱上劃了條淡淡的切割痕跡,繼續說道:「我當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這次任務完成得很漂亮,只是下次再去的話不需要把價錢講得那麼狠。」
卡維懂他的意思,很配合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伊格納茨和希爾曼各執一把鴉喙鉗緊緊夾住了豬膀胱漿膜層的兩端,然後用刀切出一條口子。赫曼順勢兩手並用,把吸引器的管子塞進了膀胱里的同時,另一隻手不停搖動操作杆。
三人配合得還不錯,至少流暢度沒什麼問題,可希爾斯還是不太滿意:「還是只能模擬出羊水的樣子,不是往外流淌的粘稠血液。」
伊格納茨倒是不擔心,非常有自信:「剛才那具女屍的子宮給了我不小的啟發,我已經掌握了關鍵的出血點......」
「可是......」
希爾斯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突然被伊格納茨的眼神看退了回去:「你今天怎麼了?為什麼處處都要反駁我?是覺得我做得不夠好?」
「沒有。」
「那就是覺得自己做得比我好了?」
「沒有沒有!」希爾斯知道他的脾氣,連忙否認道,「我不是反駁,也不是自大。我只是覺得剖宮產事關重大,我們應該多考慮一些可能出現的不利因素。」
「你無非就是覺得手術會像上一次那樣失控!你怕了!你不喜歡失控!」伊格納茨一針見血地說出了他的想法,「但你應該知道手術失控是難免的!」
「所以我才希望......」
「希望沒用!你所謂的希望在這張冰冷的手術台上毫無意義!」伊格納茨再次拉高了音量,「你說要模擬出手術時能遇到的所有情況?你問問自己能辦到麼?還要流淌的血液......難道要讓我從產科病房拉個孕婦過來試刀?」
希爾斯:......
「死豬我已經試過了,算上之前的已經用掉了三頭。現在這具女屍也試過了,才死了兩天,身體保存完好,可她**不是孕婦!她的子宮還沒我的拳頭大,裡面也沒有孩子!」
伊格納茨長嘆口氣,瀉掉了最後一絲解剖的好心情,直接丟掉了手裡的手術刀:「養豬場我也去過,母豬的解剖結構本就和人類不一樣,如果想要給母豬做剖宮產不僅要買下這頭豬,還要借他們的捆綁工具,並且花費大量乙醚。」
蹲在一旁的赫曼點點頭,小聲說道:「上次我去問過,要100克朗。」
「所以說,我們究竟要花費多少代價才能完美復刻出剖宮產手術可能會遇到的所有情況?」伊格納茨拿起手術台邊的濕抹布,來回擦掉了手上的血跡和油膩的組織碎片,「醫院不可能把花銷全壓在一個外科醫生身上。」
赫曼抽掉了剩餘的清水,從希爾曼手裡接過豬膀胱,開始認真清理解剖台。
希爾斯也跟著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但嘴上還是想要說點什麼:「伊格納茨老師,剛才我失言了,但觀點依舊不變。我依然覺得,既然上了手術台就該做足完全的準備,我們還有時間。」
「所以你說了那麼多,有沒有好的提議?」伊格納茨把抹布丟給到了他的手裡,「我記得之前就說過,只靠嘴皮子反駁卻拿不出意見的傢伙都是懦夫!」
希爾斯邊擦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