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魯士沒想到奧地利軍隊會來得那麼快,更沒想到對方的騎兵敢於正面衝擊自己已經構築了一半的炮兵陣地。
在見到騎兵衝鋒的那刻起,遠處的一門火炮就首先進行了反擊,緊接著便是步兵團後裝擊針槍的密集火力。
騎兵偵查隊首先承受了火炮洗禮。
他們衝進了炮彈炸開後燃起的黑煙和彈片濺起的飛沙之中,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飛速略過身邊的子彈和爆炸聲似乎都不會對他們造成影響,那些騎兵唯一要做的就是衝鋒。
這種衝鋒代表了帝國軍人的勇氣,但帶來的卻是無法挽回的損失。
一開始的攻擊確實讓炮兵失去了幾輛運輸炮管的馬車和護衛士兵,但密集的火力很快就把魯莽的騎兵們射成了篩子。利托克瓦所聽到的第二第三聲炮擊則是在擊退騎兵後,針對山谷大路上行軍隊伍的攻擊。
這只是試探性的攻擊,第一輪正式的炮擊很快就帶著數公斤重的炮彈砸進了最前方的行軍隊伍中。
頓時,各種聲音開始交替出現在了隊伍上空:
「散開,尋找掩體!」
「不要後退,繼續衝擊!」
「擔架兵,這裡有傷員!」
「傳令後方炮兵,向前方山谷開炮!」
利托克瓦第一次上戰場,甚至都算不得是個合格的士兵。他不知道該怎麼去應對突如其來的炮擊戰,直到有一枚炮彈徑直飛過他的頭頂,砸飛了他身後好幾名士兵,他這才在醫生本能的催動下做出了反應。
「擔架兵!」
他是唯一一個在看到炮彈落下後還敢下馬沖向彈坑的人,因為其他人都知道,開花彈爆炸後所帶出的碎片能輕易切開他們的身體。
也許是因為炮彈本身出了點故障,也有可能是因為接觸到鬆軟沙地的緣故,總之這顆圓滾滾的炮彈就躺在哪兒,沒有爆炸。沒有爆炸不代表沒有傷害,直接遭受到物理撞擊的士兵們就像保齡球道盡頭的瓶子,橫躺在了路上。
他們受到了重創,但卻沒有顯示出任何精神或者肉體上的反應,真正發出喊叫聲的往往是那些目睹了過程的其他人。
利托克瓦第一次在戰場上展現出了自己的醫療技術,為兩名斷了腿的士兵包紮殘肢,為一名腹部被撕裂開的士兵回納了他外露的腸子,還為一名沒了腦袋的士兵做了短暫祈禱。
直到這時,那些士兵才意識到自己受到了致命傷,也意識到自己的短暫人生即將抵達終點。
「我會死麼?」
這是他們恢復理性思考後最願意提問的一句話,不過配上死一般蒼白的臉色和顫抖的身體,只會讓利托克瓦心疼不已。
因為就在幾小時之前,他們還在欣賞著沿途的風景,還地在路邊開著其他人的玩笑,甚至「展望」著自己成為將軍的未來。就在昨天,他們其中就有人睡在他的身邊,一起討論著軍服的質地、槍械的使用方法,以及兵營里糟糕的伙食待遇。
只是一瞬間,這些人就成為了戰爭的犧牲品。
看著馬上要丟掉性命的士兵,利托克瓦不停翻轉著腦袋裡有限的醫療知識:我該怎麼辦?
是帶人把他們運動回要塞,還是不管他們繼續留在這兒救人?
可炮彈的威力那麼大,他們連手腳都沒了,我真的能治療炮擊造成的傷害麼?
忽然,他的眼前閃出了當初接受軍醫培訓的畫面。在危急關頭,藥箱的某個藥物可以有效阻止傷兵死在戰場上。
「給我醫藥箱!」利托克瓦看向後方部隊,找到了為自己攜帶醫療物資的騾子:「快給我醫藥箱,這裡有人受傷了!!!」
那位一直幫忙牽著騾子的士兵似乎聽到了他的喊聲,直接扛起兩隻大箱向他這裡跑來。
合理的包紮 腎上腺提取液 ya片酊的組合能在第一時間裡止住出血,也能緩解傷兵的疼痛感。但這還不夠,遠遠不夠,普魯士人的炮擊還在持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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