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官員之間為世交呢?甚至說到一些國策時,文官、甚至文官武將的家族都利益一致,那便會一個鼻孔出氣……這世上,最難做的是人情。」
郭紹頓了頓,「朕要一個機構,不能交給樞密院管,想來想去,只能託付給內侍省。」
楊士良小心問道:「奴婢斗膽,陛下想要這個衙署為陛下做何事?」
「問得好。」郭紹稱讚了一句,似乎覺得楊士良這個宦官頭腦很清晰,「衙署可稱『內廠監』,曰本國石見銀山從開礦、粗煉、海運、精煉,到鑄造成錢幣,以及究竟鑄造了多少錢幣,環節較多。朕必得派出自己的人監視這些環節,避免錢幣的流失。
明的、暗的都要安插人手,畢竟擺在明處的眼線,很容易被人嚴防。所用之人不限於宦官宮人,可以培植一些細作臥底。」
郭紹又不動聲色道,「從鑄錢到海貿錢莊,皇室內庫是占股最大的一份,朕有足夠的理由派人監管……而且樞密院、政事堂、內閣輔政等大臣,私人在海貿錢莊也有占股;可是,他們又不能插手這些事務,於是無法掌控自己的收益。如果朕出面約束控制、監督,保障錢莊的正當收益,這也是大臣們樂於看到的事。」
他若有所思道,「與己利益一致的作為,人們常常願意樂見其成。」
楊士良一本正經點頭,恭敬稱道:「陛下高屋建瓴,運籌帷幄!」
京娘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陛下言下之意,想監視石見銀山到內庫、錢莊的各處……那與『樞密院的兒子、六部侍郎的侄子』有何關係?」
楊士良聽到如此直白的話,忍不住側目,神情愕然。京娘卻十分淡定地坐在腰圓凳上。
果然郭紹並無責怪之意,他看起來十分慎重,沉默了片刻才沉聲道,「『銀監』只是一個切入點,一個理由。『內廠監』所承擔的職責不止於此,你們可知樞密院兵曹司在做什麼,用什麼法子在做?」
京娘等聽罷不約而同地如同雞啄米地點頭,片刻後楊士良似乎才回過神,這樣不合禮儀,又趕緊道:「回陛下,奴婢明白。」
郭紹的目光變得更加明亮,看著他們道:「便是做那等事!不同之處在於,你們的目標不是國外,而是內部!各種各樣的人、各個地方……各個行業和層面。」
他停頓片刻繼續道:「這個衙署不必讓樞密院等任何官署插手,包括賬目也不必公開,只需向朕和內侍省稟奏。」
京娘聽罷,不經意間發現楊士良的神色異常緊張、肅穆,這時京娘也意識道:所謂「內廠監」恐怕比兵曹司更加危險、更加暗藏兇相。因為內鬥往往比戰爭更殘酷。
京娘問道:「若需要從別人口中掏出消息時,可對目標進行緝拿審訊?」
郭紹聽罷想了好一會兒,才道:「內廠監只能打探消息收羅證據,無刑訊之權。但是……」
京娘和楊士良都側耳聽著。
郭紹拿起一本小冊子翻開,不動聲色道:「但是你們可以在大理寺、刑部安插人手,若需口供,借大理寺刑部之手達到目的。若大理寺和刑部都不能羈押之人,恐怕內廠監也不能輕易動了。」
二人神情凝重地執禮道:「遵旨!」
「嘩、嘩!」郭紹從冊子上撕下幾頁紙,放在桌案上,「朕寫了一些想法,你們可以參照看看。別的事,便由你們先部署操辦了。朕所慮之事甚多,無法親自辦這件事。」
楊士良道:「奴婢等定當竭盡全力為陛下分憂。」
郭紹抬起袍袖,輕輕向外側揮了一下,二人便適時地抱拳鞠躬道:「奴婢等告退。」
京娘退至木門外,轉身離開時,側目向裡面再看了一眼,見郭紹正一手按在牆上的地圖上,一手拿著毛筆在上面描繪著什麼,他的臉在京娘眼睛裡一閃而過。
或許女人畢竟心細,京娘此時偶然地察覺郭紹眼睛裡似乎隱隱有一絲郁色。而且,他的作為也似乎與以前不太相同,以前的郭紹更加自信,他認為能掌控全局,而現在設立什麼內廠監、本身就是在用權術輔助掌控的手段了罷?
在京娘的見識里,而今的郭紹帝位更穩固、權勢威望更大,戰功和皇位上的積威讓他的威信登峰造極……以前大勢所趨、只得到
第八百二十六章 小窗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