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踩著人連滾帶爬地跑。
周軍的推進驟然輕鬆,殺聲震天,奮力衝殺過去,地上無數的活人被活活踩死,還時不時會被衝殺的周軍將士順手捅一刀一槍。坡道上的場面慘不忍睹,磚石砌的欄杆邊,一個北漢軍士卒臉部扭曲,滿臉血污,大張著嘴,嘴裡堵著血肉還是什麼內臟模糊一團。地上還有一截腸子,時不時絆倒一個周軍士卒。
空氣中籠罩著一股硝煙味、血|腥味、惡臭交雜的複雜的令人作嘔的氣味。
坡道下方,兵潰如山倒讓北漢大將驚懼了,大喊道:「逃跑的,給我殺!」
執法隊大漢聽到軍令,揮著刀上去見人跑就砍。坡道上下大量的北漢軍將士,被執法隊砍殺了多人,愣是沒人反抗;或許是平時大將的積威所致,也可能是人們沒人組織反抗,不可能有武將組織人馬在戰陣上去反抗自家的主將!人們還是從眾的,此時很少有人會單獨去幹什麼事。
但前面周軍軍士瘋狂殺戮,後面自己人又砍得血雨腥風。終於有人在絕望中憤怒了,一個北漢軍士卒拿起弓箭對著一個拿大刀砍人的大漢就是一箭,從坡道上居高臨下,射得還奇准,正中那大漢的眉心,沒吭一聲就仰倒,寬背大刀「哐」地掉到地上。
那放箭的軍士大喊道:「堵咱們的雜|種!讓他們去前面殺周軍!」
下面立刻有人惱怒地咆哮:「臨陣後退,反抗軍令,謀反了?」
他不吼還好,一吼之下,憤怒又絕望的北漢軍士卒中有人大喊:「反了!誰他|娘再送死賣命!」
坡道外面,城牆下的北漢軍士卒扔掉兵器,跪地投降。先是只有幾個人,已經又怒又怕的將士們士氣低落到了極點,紛紛效仿,投降者不計其數。
周軍前軍散亂地從坡道上衝下來,後面隊列未亂的軍隊有秩序地小跑著下坡。那段本來還算寬敞的坡道,簡直慘不忍睹,密密麻麻全是屍體,血水橫流,像是屠|殺場一樣!
有周軍武將帶著幾個士卒來到跪地的降兵前面,當機立斷道:「不想給北漢國主賣命的,走!先找地方躲起來,別擋路!」
眾丟盔棄甲丟掉兵器的北漢降兵聽罷陸續開始逃跑。
隨後趕來的周軍大將見此若有所悟,急忙派親兵四處散|布輿情,煽|動城內各大街上增援的北漢軍軍隊找機會逃走。
城外土山邊的城牆上,一員武將大吼道:「第五指揮,上牆!」
等候在下方的隊列整齊的人馬,一排排地向土山上攀爬。城牆上全是周軍成隊列跑步的軍隊,已經結束了打鬥,下面的人馬一眼就知道已經攻進了城內。此時上牆的將士,就沒之前那麼恐慌了,隊伍也非常整肅,照著武將的軍令有條不紊地行軍。
這段城牆靠近南門城樓,周軍大量軍隊從豁口上牆,迅速沿著城牆把瓮城門和主城樓都給占領了,又沿著城樓下去占據了瓮城門。瓮城城牆比主城牆稍矮,好像在城池外面獨立建造一個弧形圍牆,城門也開在靠側面。
將士們到了城門口,發現城門後堆著厚實的一大堆大條石!早都把城牆堵死了。
但消息一傳出城,沒一會兒,一群扛著鉄撬、麻繩和木棒的人便騎著馬從後方急急忙忙地趕了上來,並被調動上牆。他們開進至瓮城門後面,便開始幹活,把條石一塊塊撬到旁邊去。也有人用繩子系住條石,抬走。
……遠處的中軍諸大將大臣看到城樓上插滿的周軍軍旗,一個個都目瞪口呆。王朴失聲道:「這樣就強攻下了晉陽!?」他的語氣帶著激動和顫音。
郭紹也十分激動,發動總攻才半天時間而已,勝利來得確實比較突然。他深吸了口氣,轉頭道:「立刻傳來,虎賁軍第六軍(炸城處)停止進攻!」
「得令!」
郭紹又回頭看向高彥儔,口齒清楚道:「劍南軍諸部步兵準備,照番號序列靠近豁口,準備陸續進城。城內諸部,主攻方向先是南城城門,具體戰術諸將可臨機決斷。諸部照戰前的方略預|設,第一步策略打開城門;第二步主攻北漢國皇城;第三步占領各城門。」
高彥儔抱拳拜道:「臣遵旨。」接著他就踢了一腳馬腹,調轉馬頭「駕」地一聲離開了中軍。
郭紹快速地下達軍令:「叫前營軍府傳達軍令,城南營地所有騎兵,向城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