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房門。
她自認從來都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做為一個現代的靈魂,對於感情她不似古時的女子那般痴纏,可是就在她自以為看破一切的時候,心卻陷落了進去。
穿過靜寂的明廊,她發現原來她竟是如此的懼怕著寂寞,與他有過一次生死相離,竟反而使她對他的存在更加的眷戀。
風暮寒的房間就在偏院,平日除了崔先生跟青衣,這裡鮮有下人進入,院裡負責警戒的侍衛,每人見到她走過來時便會拱手施禮,這在以前是她從未遇到過的事。
她不知道在他們回城之後,那千餘輕騎軍已將那日發生的事在南王世子的近衛軍中傳揚開去。
只有南王世子才是他們真正的主子,他們既崇拜又畏懼著他的威名。
可是那一日,他們卻見到他們的世子妃,竟也有毫不輸於男人的勇氣與毅力,他們開始還只是單純的提及此事,可是後來越說卻越覺得他們的世子妃是個了不起的人物,這世上只怕也唯有她才能配得上他們的主子。
才幾天功夫,杜薇的形象已經被他們渲染的高大起來,每每相遇施禮時,就連他們的語氣中也帶著十成的恭敬。
風暮寒的房間內只留著一盞宮燈,昏暗的燈光自花窗中透出來,靜寂的可怕。
杜薇輕推門扉,滿室藥香撲鼻,恍若當初每月十五,她趕去以血相救的夜晚。
寢室帳簾垂落,宮燈映照下唯只見帳中隱約人影。
杜薇小心翼翼地走近床邊,想起那日山上他的慘狀,心頭不由得抽緊了,手心裡俱是冷汗。
雲帷內,風暮寒半倚在枕上,鳳目微合,面色如霜,眉宇間深深隆起一個「川」字,深如刀刻,燈影中更添蕭瑟之感。
杜薇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想將他眉心的刻印撫平。
但每次當她當手抽回的時候,他便又深蹙眉頭,她無聲嘆息,最後只得將手落在他的額頭上,不再拿開。
令她意外的是,他竟再沒蹙眉,而是舒展開,鳳目微動,唇角向上慢慢揚起一道好看的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