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問:「怎怎麼樣?」
卻見陸衍只是凝著她的面孔瞧,沉默不語,除了一雙黑眸深沉晦暗,連面部都極為僵硬。
影樓的工作人員捂著嘴笑得揶揄,其中一人湊在止兮的耳邊低語了句什麼,止兮聞言臉蛋霎然變得緋紅,再轉向陸衍時不免就有些眼波流轉。
她睫毛尤長,漆黑的眼珠轉動間長睫毛輕輕煽動,像一扇羽毛刷過陸衍的心尖,激起莫大的心癢。而後,他捂拳輕咳了聲,掩過那片刻的尷尬,才慢慢站起來走到她的面前。
止兮雙手搭在他的肩上,裝模作樣地理了理他本就平整的衣領,耳根一抹嫣紅始終沒有散去,「阿衍,你今天真好看。」
她不知道怎麼形容這份好看,她只知道,這是她最直觀的感受,彷如這世間最炫目的光華與尊貴,她的目光無法從他身上挪開。
陸衍心中一動,若非顧及圍觀群眾不少,他唯恐現在就會低頭吻她,他俯身在她發間輕輕聞了聞,感嘆道:「果然不辦婚禮是正確的選擇。」
「嗯?為什麼?」止兮不明所以地問。
「嗯……因為不想讓你現在的美貌被更多人看見。」他唇角揚起淺笑,如雪白的梨花般絢爛綻放,「止兮,你只屬於我,有時候真想把你藏起來。」
止兮握住他的手,她的手柔若無骨,他的手粗糲剛毅,恰到好處地完美契合。止兮眉眼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她淺笑道:「那你把我藏起來好了,我讓你藏著。」
陸衍寵溺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額頭。
「咔擦」,早就準備就緒的攝影師拿起攝像機剛好把這一幕捕捉來,定格成永恆。
然而,拍婚紗照到底還是十分累筋骨的事情,雖然只有兩套衣服,但已然足夠折騰,拍完收工時止兮還穿著旗袍,陸衍見她著實累得夠嗆,直接抱著她回家。
「我衣服還沒有換呢!」止兮窩在他懷裡,扯著他的衣袖窘迫地說。
「不換了,回去我幫你換。」陸衍無顧他人異樣的目光,自顧抱著她走向停車場,「雖然這段時間你長了些肉,但是體質還是很弱,不能太勞累,等身體再養好些我每天早上陪你跑步,爭取把身子養得白白胖胖的。」
「還白白胖胖的,我又不是豬。」止兮聽他提起跑步,不滿地咕噥道,她一點都不想跑步。
她皺著鼻子,小嘴上翹出不滿的弧度,怨懟的神情尤為可愛,陸衍愛憐不已,失笑道:「你身體不養好就別想出去工作,你看著辦吧。」
「好吧好吧,依你,那我明天就起來跑步好吧?」止兮撇嘴。
「再過一段時間。」
「就明天,我們可以先跑一小段,然後逐日增加路程,量力而行,可以吧?」
「好,可以。」
車裡搖搖晃晃的,止兮上車後沒多久就睡著了,車在門前停,陸衍把她抱回臥室,給她卸了妝又抱她到浴室洗了澡,再抱她回到床上的時候她抬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止兮的意識模模糊糊的,聲音聽起來狀似呢喃,她說:「阿衍,我想要個寶寶。」有寶寶多好啊,軟萌小生物,抱在懷裡不知道多可愛,她就喜歡小寶寶。
陸衍保持著微俯的姿勢,很久都沒有動,不知過了多久,他嘆息說:「再等兩年,好不好?」
止兮沒有回應他的話,她安靜地躺著,面容映著雪白的靠枕,微微泛紅,格外地美。
再等兩年,等她的身體再好些,讓他多點時間享受只屬於他們兩人的世界。
然而,意外來得那麼措手不及。第二月中旬,止兮在風衍陪陸衍用完午餐,還未走出風衍大門,只覺得一陣眩暈乍然襲來,眼前的世界一片天旋地轉,止兮陡然朝地上倒去。
迷迷糊糊間她好像聽到有人在耳邊大喊著叫救護車,然後她被人打橫抱起來,落進她無比熟悉的懷抱。鼻翼是她所熟悉的氣息,止兮安然地逐漸陷入徹底的昏睡中去。
雪白的病房,消毒水的氣息淡淡地彌散在空氣里,止兮閉著眼睛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面色仿佛比頭雪白的枕頭還要蒼白幾分。
陸衍握著她的手坐在床邊,雙眼血紅,白璃立在他的身後,從她的角度,竟看見陸衍的身體在微微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