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昊宇點了點頭,道:「我記住了,舅舅你接著說。」
孫奕揚再次開了口,道「舅舅當時年輕氣盛,碰到這種事就忍不住了,將參與屠殺之人全部斬殺,不曾想引來了大麻煩,最後還是仗著小聰明才逃走的。後來,舅舅花費數月工夫來查探此事,而所有證據都指向天機閣。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神秘組織,我追查了數月都沒能發現什麼線索,更不要說他究竟屬於何方勢力,最後只能向家中問詢。」
稍頓了下,孫奕揚接著說道:「錢不為建立的孔雖然隱秘,可畢竟成立時間不長基礎尚淺,很快就給家族查了出來。自此以後,我對錢家再沒有任何好感,甚至出手破壞了他們數樁生意。」
看舅舅住口不語,楚昊宇開口問道:「錢家干下如此傷天害理之事,就沒人管嗎?」
輕哼了聲,孫奕揚開口說道:「亂世之中命如草芥,誰會在意幾條性命?何況,各大勢力追求的無非利益,便是知道又如何,哼,誰又是聖人?」
頓時,楚昊宇不由一陣沉默。好半晌過去,楚昊宇搖搖腦袋似想將腦中的煩悶拋出腦海,而後開口說道:「舅舅,聽你的意思,孫家也有黑暗勢力,其他幾家呢?」還不等孫奕揚回答,楚昊宇又接著問道:「江湖幾大門派是不是也有?」
望著楚昊宇,孫奕揚真有些苦笑不得了,不過臉上依舊是風輕雲淡的表情,點頭說道:「確是如此,不過,你若真想知道,自己查去吧。」
很是不滿的瞪了舅舅一眼,然而還不等楚昊宇開口,馬車卻是停了下來,同時有聲音響起,道:「少爺,飄渺閣到了!」
煙雨樓,憐玉依舊是一襲白衣,面對古琴盤膝而坐,神情專注,不過看到孫奕揚後明顯有些意外,而後起身沖孫奕揚行了一後輩禮。
打量憐玉片刻,孫奕揚點頭贊道:「冰肌玉骨、秀外慧中,不外如是,想來你師再無遺憾。」說話間,孫奕揚徑自找了個蒲團坐下,接著說道:「我當年遇見流松時候,他在雪中彈奏梅花三弄,今日此景,你給老夫彈奏一曲平沙落雁吧!」
憐玉躬身行了一禮才坐了下去,手指輕抖隨意擺弄了幾個音符,卻讓人置身於天高氣爽、風靜沙平的秋景之中。隨著音調一轉,似鴻雁來賓,極雲霄之縹緲,序雁行以和鳴,倏隱倏顯,若往若來。其欲落也,迴環顧盼,空際盤旋;其將落也。息聲斜掠,繞洲三匝,其既落也,此呼彼應,三五成群,飛鳴宿食,得所適情:子母隨而雌雄讓,亦能品焉!
一曲既終,孫奕揚兩眼越發平靜,卻是高聲吟道:「山到衡陽盡,峰迴雁影稀。應憐歸路遠,不忍更南飛!我昔日遊歷天下時候,曾特意前往一觀,天高氣爽、曠野平沙、蘆葦叢叢,秋雁戲沙,確是天下奇觀。此曲,你已得精髓!」
當孫奕揚的話落下,楚昊宇也開了口,道:「聽舅舅你這麼一說,我倒忍不住想去看看了。嘿嘿,憐玉姐姐,你琴彈的真好。」
此刻,孫奕揚似回過神來,頷首一笑,道:「琴中有物,已然入微,難得你還是如此年輕,不錯、不錯。」說到這裡語氣一轉,孫奕揚望著憐玉問道:「聽小七說你為了追求琴道極致閉口不言,一切都用琴音來表達?」
憐玉並沒有開口,隨手波出幾個音節似對孫奕揚的回應。
望著憐玉,孫奕揚搖了搖頭,道:「琴道極致,呵呵,何為極致呢?」並不容憐玉回答,孫奕揚突然輕笑了聲,道:「年少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語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你年紀輕輕便有此等琴技,不去享受其中愉悅反而如同苦行僧一般,你啊,捨本逐末。」
看憐玉閉口不語,楚昊宇反倒有些奇怪,有些好奇,張口問道:「舅舅,她能聽進去嗎?」
孫奕揚搖頭說道:「她心智堅定,既然做出決定,定要堅持下去,只是,有些話,不得不說。」
楚昊宇明白舅舅是意思,卻也更加好奇,張口問道:「舅舅,你與她師父交情很深?」
孫奕揚點點頭,道:「算是生死之交吧!」
輕哦了一聲,楚昊宇又開口說道:「那舅舅,你能不能跟我說說呢?」說到這裡稍頓,楚昊宇眼珠一轉接著又道:「剛才問你各大門派隱秘你不告訴我也就算了,這些江湖往事總可以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