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早——」在首陽山別墅區的一座豪宅裡面,吳祖德恭恭敬敬地向靠在沙發上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問候。
那人穿著一身絲綢褲褂,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鏡,看起來斯斯文文,正慢慢的品茶。不過他端著茶杯的左手,卻生了六根指頭。在小手指外側,還分出一個小杈——赫然是六指兒。
馬六爺之所以被稱為六爺,並不是因為排行,而是因為娘胎裡帶來的六指兒。按說以他的身份和勢力,早就可以將這個多餘的零件做掉。不過馬六爺對這個小指頭情有獨鍾,據說早年有一位江湖術士給他看過手相:就憑這這根六指兒,定會大富大貴。
慢慢呷了一口杯里的普洱茶,據說這是幾十年前的老東西,比黃金還貴。馬六爺這才慢條斯理地問吳祖德:「什麼事?」
別看吳祖德在碧水園裡面指手畫腳,在這裡卻連大氣都不敢出:「六爺,有點小麻煩,刺青和光頭都進去了,刺青被一隻凶狗給咬斷了喉嚨,光頭是重度腦震盪,至今昏迷不醒。」
「這樣不好嗎——」馬六爺又端起茶碗,這隻茶碗據說是清代乾隆年間的官窯出品,不知道那位王公貝勒用過,所以馬六爺最喜歡用它喝茶。
「六爺,為了這事,昨天出動了一個連的駐軍。」吳祖德心裡有點打顫,這年頭不管你混得多麼風生水起,但是有一條原則千萬要注意,那就是:別惹軍隊。
馬六爺左手一晃,茶水溢到手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到如今,吳祖德也不敢再隱瞞,前前後後將事情的始末講述一遍。一直以來,馬六爺都不知道這件事。因為像這樣的小事情,早就有手下辦了,不過這件事好像沒處理好,有點擴大的趨勢。
「你說的那個叫高八斗的胖子究竟是什麼背景?」馬六爺也不得不慎重對待,能隨隨便便就調動軍隊的人,他也不想招惹。
「六爺,那個胖子以前就是一個打工的,收養了三個孩子。最近不知道怎麼發了一筆財,包下一家叫老來樂的養老院,沒聽說有什麼背景。」吳祖德並不認識李小楠,就算是見過,他也不會相信一個非主流的丫頭能調集部隊。
「混賬。」馬六爺終於動怒,高高舉起茶杯,然後才想起這個摔不得,又輕輕放在茶几上:「沒有背景能把部隊調來,這件事一定要處理好,別惹出麻煩。必要的話,你就把事情都抗下!」
吳祖德聽了一激靈:這一手是馬六爺慣用的伎倆——丟卒保帥,想不到事情會嚴重到這種程度。
一股兔死狗烹的悲涼湧上吳祖德心頭,他也算是跟著馬六爺十多年的老兄弟,不過現在看來,人家棄之如敝履。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有任何反抗,因為他知道,那樣的話會死的更慘,而且連家人都得跟著遭殃。
出了首陽山別墅的大門,吳祖德精神有些恍惚,好幾次差點把車開進溝。他心裡也犯了嘀咕:難道這次真要小河溝里翻船?
就在吳祖德疑神疑鬼的時候,八斗哥已經馱著老爹回到老來樂,一幫老太太就來還錢:昨天每人發的一百塊活動費,基本上都沒花多少。
雖然小腳偵緝隊在這次行動中沒有發揮真正的作用,但是卻叫八斗哥認識到老年人同樣蘊藏著巨大的餘熱。
收了一兜子零錢之後,八斗哥就看到一幫老頭正圍坐在大槐樹下,聽老倔頭繪聲繪色地講述大黃昨天晚上的英勇表現。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撫摸著大黃毛烘烘的大腦袋,而大黃則心安理得地從地上的方便袋裡面撕下一個雞膀子,一口吞進嘴裡,嚼了兩下就咕嚕咽到肚裡。胖子湊到跟前一瞧,只見方便袋上印著「德州扒雞」四個大字。
「伙食不錯啊,不過獎勵這一次也就得了,別把大黃餵饞了,以後俺可供養不起。」八斗哥覺得這幫老頭也挺有意思,平時自個都捨不得買整隻的扒雞吃,對大黃還真捨得下本錢。
「八斗啊,知不知道是誰要害咱們家的娃子?」老倔頭一看到胖子,劈頭就問。
八斗哥雖然心裡明鏡似的,不過卻還是搖搖頭,他不想在叫這些老人摻和到他的事情當中。他的敵人可以說是中州城最大的一股勢力,這件事要冒很大風險。
這時候,豆豆他們幾個也從屋裡跑出來,看樣子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