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說道:「誰呀?」
「阿姨您好,我是彭長宜。」
這位婦人彭長宜認識,是翟炳德家的老保姆,每次來,都是部長摁完門鈴,這個保姆出來開門,而彭長宜和司機只是低頭搬東西,把東西搬進院裡後,他們就不聲不響地退出去。
「我是他家的保姆,你找誰?」
「我來看看翟書記。」
老保姆看著彭長宜,不認識,又看看他手裡的東西,不知為什麼,那一刻彭長宜覺得自己是不是帶的東西太寒酸了,他見保姆還在猶豫,就說道:「阿姨,翟書記在家嗎?您讓我進去呀,手都凍僵了。」
記得劉忠說過,彭長宜最會博得老年婦人的好感,那個老保姆聽他這麼說,才側過身,讓彭長宜進來,隨後又關好了院門。
彭長宜唯恐保姆攔他,徑直走進了客廳,他把東西放在沙發旁邊,保姆示意他坐下,給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彭長宜接過水杯,沒敢坐下,而是滿臉帶笑地看著保姆說:「阿姨,我是亢州的,麻煩你跟翟書記說一下,我是來黨校參加學習的,今天翟書記剛給我們講了課。」
保姆點點,隨後解下了腰間的圍裙,上樓了。不大一會,保姆跟著一位身材不高,但長相溫和的中年婦女下了樓,想必這位就是翟夫人了,彭長宜連忙沖他微笑,說道:「阿姨好。」
翟夫人說道:「坐吧,老翟一會就下來。」
翟夫人坐在彭長宜的對面,就給彭長宜剝桔子,彭長宜接過她剝的桔子,捧在手裡,沒有吃。
翟夫人是典型的南方人,短髮,微胖,儘管快五十歲了,但是皮膚保養得很好,要想討得領導開心,夫人也是一道關,想到這裡,彭長宜就說:「我是不是叫錯了,不該跟您叫阿姨,您這麼年輕?」
夫人果然笑了,說道:「呵呵,你沒叫錯,我快五十了。」
「不像,真的不像。」
翟夫人笑著說:「可能南方人比北方人長得顯年輕,同事們也這樣說。」
「是啊 是啊,曾國潘就曾說過南方女子多靈秀、柔順,易於相處,性格好,這性格好的人天生就少是非,就心態好,人就不易老。」
「呵呵,你真會說話。」
彭長宜心想,我什麼時候練就一副巧舌如簧的功夫,居然這麼會恭維一個女人了?不過翟夫人的確是個性情溫順的人,她淺淺地笑著,眉梢和眼角都跟著一起笑,彭長宜早就聽說,翟夫人在黨史辦工作,平時是個很容易相處的人,也的確很少有是非,所以彭長宜說的這幾話,也是有的放矢才這麼說的。
這時,翟炳德從樓上下來,他走到樓梯半截時,就打量著彭長宜,彭長宜趕緊起身,手裡還拿著沒吃的幾瓣桔子。翟炳德坐在正坐的沙發上,看了彭長宜一眼,說:「你從亢州來?」
「不是,我是來黨校學習的。今天您不是剛剛給我們講完課嗎?」
翟炳德兼著錦安黨校校長,也可能是慣例,每次黨校開班,第一課都是他講。聽彭長宜這樣說,他點點頭,說:「你是彭長宜?」
彭長宜的手心裡就有汗出來了,他心裡緊張極了,這個翟炳德,看著可比課堂上和電視上嚴肅多了。
「是的。」
「市長助理,負責清理整頓的總指揮?」
「是的。」
「原來在亢州組織部呆過?」
「是的。」
「跟著王家棟幹過。」
「對。」彭長宜堅定地說道。他知道因為樊文良的關係,翟炳德對王家棟也不太感興趣。
「王家棟的學生?」翟炳德隨口說道。
彭長宜似乎從他這句話和語氣中,聽出了點什麼,他反而不緊張了,內心鎮定了下來,他很想說都是黨的學生,但畢竟對翟炳德還是有些敬畏的,儘管內心多麼地不屈,說話還是要注意,就不軟不硬地說道:「呵呵,我現在是黨校的學生。」彭長宜這話說得很藝術,黨校的學生,黨的學生,某種意義上就是他翟炳德的學生,因為翟炳德是黨校校長。
翟炳德根本沒想到彭長宜會這麼回答他,他略微有些吃驚,扭頭看著他,居然半天沒說話。
彭長宜覺得自己該走了,他站起來,把自己帶的兩樣東西放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