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孟客不能當選,也瓦解了江帆在政府的陣營。後來還是樊文良力挽狂瀾,給張懷來了一個釜底抽薪,借用書法解字,敲山震虎,使張懷陣營里的蘇乾兄弟臨時倒戈,又以病逝的北城區主任張良寫給市委的密信來威脅張懷,使張懷不但放棄了原有的打算,還變成了給江帆拉車的驢,以至後來發展到張懷比任何人都希望江帆能當上亢州的市長,為保證江帆順利當選,他四處做工作。後來,江帆順利當選為亢州市人民政府市長。但是作為亢州的上級部門錦安市委,考慮到孟客和江帆有過在人代會上「競爭」市長這個政治事件,怕他們以後合作出現縫隙,就及時地把孟客調走了,當時江帆還想不通,驅車去錦安找翟炳德,不同意孟客調走,當翟炳德告訴江帆,孟客是調清平市當市長的時候,江帆這才沒話說了。基於這些因素,如果上級真讓孟客回來當亢州市委書記,那就是對江帆極大的羞辱了。
無需置疑,不管是什麼原因造成的江帆沒有上位,至少,翟炳德對江帆是失望的,如果從領導能力和工作水平層面上考慮,應該找不出江帆有什麼毛病,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江帆早已經分局的老婆袁小姶!
想到這裡,彭長宜小心地說道:「市長,是不是因為袁家……」
「是啊,沒有第二個原因。」江帆長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長宜,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邊已經沒有什麼事了,我自己的事跑完了,本來我聽說後是在回三源的路上,想回去著,但是明天上午有一個機關聯誼會,這樣的話我明天下午才能回去。」
「嗯,好,這樣,你回來咱們在細說,不過你放心,我想得開,也會配合好韓冰同志的,這一點請你放心好了,別惦記著我。」江帆說道。
彭長宜咧著嘴說:「市長,不讓我惦記是做不到的,不過我相信您,真的。」
江帆心裡就一熱,他很激彭長宜的這份情誼,按說,彭長宜也是一縣之長了,也是堂堂的正處級幹部,跟他江帆一樣,但是他總是能從彭長宜那裡感到那樣兄弟情誼,他就說道:「長宜,你放心,這點黨性我還是有的。」
「好,那回去見吧。」彭長宜說。
「好,回來見。」說著,江帆就掛了電話。
江帆這次沒能順利上位,是有著很深的原因的,但是無論這個原因多麼的複雜,就像彭長宜推測的那樣,只有一個,就是他的妻子袁小姶。
前幾天過小年,江帆接到了岳父的電話,讓他回去,說是有些事情跟他商量商量。江帆也預感到,決定自己命運的時刻到了。
決定自己命運的時刻,也就是選擇的時刻。人,這一生中,面臨不斷的選擇。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是如此。目標要選擇,方向要選擇,道路也要選擇,戰略要選擇,策略要選擇,一切都在不斷的選擇中進行著,正確的選擇從來都是最重要的,那麼,眼前他該怎樣選擇呢?但無論怎樣選擇,他都不會放棄初衷,而且他發現,他和袁小姶已經越走越遠了。
他準備和袁父進行一次高難度的談話,也是最後一次談話,這種談話,看著是不事喧囂,但它嘗嘗比處理一個轟轟烈烈的場面更有實質作用,一想到自己是在困境和希望並存中開拓道路,他的胸中就湧上來一種有力的衝動,既然逃不掉,既然躲不掉,那麼,就要勇敢地面對。他願意檢驗自己應對艱難和複雜環境中的忍耐力和堅持力,他還想對自己進行一次高難度的救贖,他要用最坦率、最誠懇的方針打動岳父,讓他理解自己,理解目前他和袁小姶的關係,理解目前自己面臨著的一切,他希望岳父能摒棄私情,不干涉自己的政事,不給自己使絆子,不在翟炳德面前授意什麼。他準備賭一次,因為他知道岳父也是個有責任感、有原則性的黨的高級幹部,儘管離退,但覺悟還在。
他回去後,家裡只有岳父母和保姆,袁小姶沒有在場,看來岳父也想跟他好好談談,不希望袁小姶來攪局。
江帆照例從手包里掏出一個大紅包,塞到岳母的手裡,這是每年春節他都會做的事情。岳母依然的眼含淚接下了。
江帆跟著岳父來到了書房。岳父要給他倒水,他趕忙起身先給岳父的杯里倒滿,然後才給自己的杯里蓄滿水。
岳父先問道:「最近工作怎麼樣?」
江帆摸不著他問這話
115 坦誠帶來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