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的,分別十幾年,他從未教導養育過他們二人,如今天上掉下個爹,任憑誰都會不自在吧。
想著間,他邁步回了房舍,想著看看蕭杏花。
誰知道一進去,便見到蕭杏花叉著腰,氣鼓鼓地站在那裡,上面穿著羅蘭挑絲對襟衫兒,下面則是一襲兒絳紫紗縷絲拖泥裙。她臉上氣得粉濃濃般紅艷,橫叉著腰兒,那胸脯漲卜卜的。
看得出,她是著意打扮過的,這麼打扮的蕭杏花,真得並不像她自己那般說得老了,反而仿佛艷杏盈枝,花嬌人美,顫巍巍得讓人恨不得上前採擷在手。
不過他面無表情地望向她,不動聲色地問:「這是怎麼了,一大早的,哪個惹你了?」
蕭戰庭不過來也就罷了,他這麼一過來,再一問,可真真是恰好踩了蕭杏花尾巴。
她想起剛才兒媳婦所問的那些話,不由滿腹怨意地瞄了他一眼,冷眉豎眼地道:「我自罵自個兒媳婦,關你何事,要你來問!」
說完這句,她一跺腳,連看都不看蕭戰庭,直奔旁邊佩珩她們那屋去了。
原地徒留了蕭戰庭,倒是站在那裡,看著被她睡過的那凌亂被窩,呆看了許久,最後終於上前,彎腰下去,動手疊起來。
正疊著間,卻見那涼被上糾纏著一根青絲。
他的頭髮比她的要粗硬許多,那根青絲細軟,自然不是自己的,而是她的。
他捏著那根青絲在手裡,低頭倒是看了半響。
&和娘鬥氣了。」
這是蕭家一群兒女們私底下議論的事。
&去爹屋裡睡了,可是他們空躺了一夜,並沒什麼事,是以娘大怒,氣沖沖地沒個笑模樣,也不理爹,更是對兒女們沒個好臉色。」
這是蕭家一群兒女們經過深入分析後得出的結論。
夢巧兒皺著眉頭想這件事:「無非就幾種可能,爹是個銀樣蠟槍頭,根本中看不中用,娘發現爹根本不行,一腔期盼落空,最後羞惱成怒!」
蕭千堯一聽,覺得這話不中聽了:「夢巧兒你說誰呢,我爹身材魁梧威風凜凜的,怎麼看也該是厲害角色,怎麼就是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了?」
雖然說才喊了那麼幾天爹,可是蕭千堯已經對自己爹欽佩得五體投地,竟看不得自己媳婦說爹不好了。
旁邊秀梅和蕭千雲連忙來勸:「這不是猜猜麼,我們胡亂猜猜,不能當真!」
蕭千堯這才平息了不悅,他想了想,才道:「依我的想法,爹位高權重,又本來是要迎娶那位公主的。那公主才多大,看著和我們年紀也差不多。如此一來,爹自然覺得娘年紀大了,看不上娘了。」
蕭千堯說了這番話,其他幾個人都低頭不吭聲了。
他們其實明白,這是最有可能的了。
畢竟那位寶儀公主他們也見了,不說性情,只說那相貌那鮮嫩,真不是娘能比的。
旁邊的秀梅嘆了口氣,忽然就眼圈紅了:「娘其實論起相貌,在咱白灣子縣也是數得著的,只是一來年紀大了,二來確實比不得爹身邊的那些小妖貨。其實我現在想著,若是咱沒認這個爹,娘可能都要準備著嫁給咱羅六叔了吧。羅六叔又不會嫌棄咱娘,人家是一心對咱娘好的。」
蕭千雲也低下了頭:「是,羅六叔真是個好人呢。若不是出了這事,我都想,以後他和娘成了,我心裡就把他當親爹看。」
這下子大家都低頭不言了。
羅六叔人真是好的,那個時候娘一個人拉扯著他們幾個孩子,其中酸楚,自是言語不能形容,當時羅六叔幫了他們太多。
&這次咱出來匆忙,竟沒來得及和羅六叔好生告個別,想來實在是——」
&啊,我想著六叔說的,他已經張羅著盤個宅院,咱們一大家子搬過去。」
&之前新充了都頭,當時還說要請我們吃酒呢。」
這兩對人兒想著那羅六叔,再想想自己娘的終身,不免唏噓。
誰知道這四個人聚在這裡討論事兒,也算是隔牆有耳,恰好被行經此地的蕭戰庭聽在耳中。
他僵站在那裡片刻後,便悄無聲息地退出來了。
沉默半響,他抬手喚來了銘安,淡聲吩咐道:「派人回白灣子縣,查一個衙門做的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