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把他逼急了」
「咱們何時逼他?我看倒是那縮頭烏龜對他意見頗大,一直都想殺他?」
「建安王是殺不了他的,他若做局,想殺人於無形,那可是易如反掌,所以,咱家不止一次提醒你,切莫輕視任何人。」
「阿翁,你說那胖子能順利脫身嗎?」
梅蟲兒又笑了笑,「這個咱家就不知道了,但若是他能脫身,必將把這大齊帝國的水攪個天翻地覆。」
「他也是阿翁的棋子嗎?」
「呵呵他是唯一一個自願入局之人。」
程靈洗似懂非懂,他知道阿翁學問大,但到底多大,恐怕終其一生也學不來,尤其是那陰陽權謀之術。
兩人正走著,身前的林子裡中枝葉晃動的,鬼影幢幢。
不多時幾個身著黑色披風朱紅錦衣的壯碩男子自林間走了出來,一起向著梅蟲兒下跪行禮。
梅蟲兒昂著臉,根本就不看他們,一股威儀而有壓迫力的強大氣場壓得眾人抬不起頭來。
「太極殿裡還沒有跪夠,到了這裡還要跪咱家?」
一名男子膝下滿是污泥,但他還是膝行向前幾步,「梅公,小人是梅公一手栽培的,只認梅公,不認什麼皇帝。」
其他人紛紛附和,表著忠心。
梅蟲兒依舊沒有睜眼瞧他們,語調冷淡:「你們太讓咱家失望了,當年咱家是如何教你們來著?」
「殺人務盡,不留活口!」另外一名男子直起身子道,「但是但是梅公,那座冶煉廠可是梅公多年心血所在那裡的工匠大都是北面買來的鍛奴,死一個少一個,小人們為梅公想,也不敢」
那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見一道寒光閃過,那人只覺得脖頸一涼,一泓鮮血就噴濺了出去。
他眼眶震顫,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事情,低下頭看看自己,又抬頭看看那位一手把他培養起來的老內官。
他張大了嘴巴,喘憋得近乎窒息:「梅梅公你」
被濺了一身血的梅蟲兒眼神冰冷,他握著環首刀的右手微微發著顫。
即使殺了人,但他整個身子依舊像紙糊得一樣,顯得是那樣的羸弱不堪。
但他滿身的殺氣和充滿壓迫力的氣場還是驚呆了在場所有人。
每個人都屏住了那口氣,眼睜睜地看著雨水將刀尖上的血漬沖刷得乾乾淨淨。
就聽「剛當」一聲,梅蟲兒將環首刀扔在了地上。
他的胸口在劇烈起伏,充滿血絲的眼珠瞪著那具死去的軀體,整個身子無力地向後退了退,似乎就要栽倒在地上,程靈洗搶上一步趕忙伸手將他扶住。
他卻一把推開了程靈洗,望著那具剛剛死去的屍體,語調中帶著顫音:「這是咱家最後再教你這一次,殺人時莫要有仁慈之心,否則被殺的可能就是你?你聽到了嗎?」
死者是永遠都不會說話的。
但整個丘陵中突然卻響起了山呼般的聲音。
「唯梅公馬首是瞻!!!」
建康宮,太陽門外。
再次見到那個瘦小的身影,意外之餘,蕭宇還是感到開心,
他衝著小宮女招招手:「過來,小貓,你怎麼會在這裡?」
油衣下,小貓那張嬰兒肥的圓臉上閃過一抹詫異。
她像是見到了什麼讓她害怕的東西一樣,身子往後一縮,沿著宮牆根一路小跑。
真如一隻受驚的小貓一般一下子就跑得無影無蹤,瞬間消失在了牆角之中。
見此情景,蕭宇臉上的笑容瞬間凝結成了困惑。
這到底是怎麼了?是誰嚇到她了?
帶著困惑與不解,在一干僕從的勸說下他上了馬車,一行人向著大司馬門的方向駛去。
而在那宮牆拐角的後面,小貓正貼牆站在那裡,並沒有離開。
聽到馬車開動的聲音響起,她才小心地探出了半邊小腦袋,窺探著外面的情形。
只見蕭宇的馬車已經在雨幕中漸行漸遠,而這時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自太陽門內悄悄溜了出來。
他們在門前碰頭,低聲商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