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的病情已有了起色,這幾天她日漸好轉,又恢復往日嘻嘻哈哈的俏皮性子。
準兒說她原本老放心不下思元,她說思元看著沒心沒肺,其實是個認死扣的死心眼。可是後來,思元一片熱誠的為她挑選婚紗,她也就放心了。原來拉拉之間,做不成情人還能做閨蜜。許植這樣的直男癌是不會懂得拉拉之間的情感,不懂就沒有話語權。
許植今天接待了幾個遠道而來為他慶婚的大學同學吃飯,完了又去唱歌。
回到家已接近凌晨。
剛走近家門,就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子,在門口蜷縮成一團。她的腦袋埋在雙膝,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外套,十一月的夜風中,她抱著雙腿,身軀微微的發抖。她的腳邊平放著一個袋子,像是極寶貴的物件,她已經睡著,仍用一隻手輕輕護著。
在認識向小園之前,許植跟大多三十來歲的男人一樣,冷靜而自持。於花前月下,於兒女情長,他一直不如女人看得重要。他的人生里,愛情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除此之外,他還有責任,事業,親友,為實現自我價值而為之奮鬥的激情。他理智而有序的生存,他以為這就是最有意義的人生。
直到某一天他認識了向小園這個女人。這時候他回想起來,才坦然承認,自己從前的歲月是多麼暗淡無光,自己曾經的快樂是多麼單薄單調。
奈何現世報總會來臨,8年前那次衝動後的結果,猶如一場姍姍遲來的蝴蝶效應。他在颶風駭浪面前,他選擇一己承擔自己一手釀造的惡果。
隱忍一直是許植最擅長的態度。那些風花雪月的情愛,他自信終能瀟灑的放下。直到他再次見到她。
那個時候,時隔三個月再次見到向小園,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前世,那些痴迷的歲月、那些仿若重拾青春的過往、那些在內心最深處不能示人的傷痕,都像潮水般無法阻擋地湧現在面前。他感到窒息。
他萬沒想到,向小園會自動出現在他家門口。
印象之中,她一直就是中國最傳統那類女性,秉著克制,矜持和含蓄。認識的這一年來,她主動聯繫自己的次數微乎其微,就算是這幾個月的刻意冷落,她也沒有任何舉措,更別提主動找上家門。
她就像砂礫中的黃金,如果你將其單獨取出,她金光四射,奪目絢爛;若你無視之,她就與世無爭,心甘情願的當那滄海一粟。
不乖張,不索取,不貪得無厭,不死纏爛打。
默了兩秒,許植在她身邊蹲下:「小園,向小園!」
喊了好幾聲,向小園才緩緩抬起頭,她看到是他,迷迷糊糊間沖他一笑,說:「你回來了?」
那自然的語態,就好像她是一個等待晚歸的丈夫的妻子,不小心睡著了。
許植問:「你怎麼來了?」
向小園說:「你擱我那兒的外套,我給你送過來。」
許植的語音語調里有責備,也有深深的莫可奈何:「一件外套什麼時候給我都成。現在都幾點了,你一個女孩家,要樹立起最基本的自我保護意識!」
向小園將那個裝衣服的袋子遞過去,將臉轉向一邊,輕描淡寫的說:「以後恐怕不方便了。」
許植沒有接話。
這時他又聞到一股煙味,他立即皺起濃眉:「你抽菸了?」
向小園說:「嗯,抽了幾根。」
許植面有不悅:「趕時髦嗎?誰給你的煙!」
向小園苦笑:「你的喜煙!思元說是好煙,我一時貪嘴,多抽了幾根,頭到現在還在痛。」說到這裡,她幾欲起身,卻忘了蹲了幾小時腳已麻木得沒有知覺。站起的瞬間一個狼狽的踉蹌,差點跌坐下去,幸而許植眼疾手快捉住她的手臂。
向小園站穩後,不留痕跡的移開他的手,說:「我先回去了。」右手扶著牆,她慢慢的往前走。
三個月不見,她更瘦了,剛才許植捉她手臂時感到手下的胳膊骨瘦如柴。
許植那面無表情的臉,終是柔和下來。他輕嘆口氣,說了聲:「進來喝杯熱水吧。」說著,打開了門。
向小園笑著問:「新房都布置好了嗎?」
許植會意,許植說:「這裡不做新房。」
是了,要娶魏新准那樣的初戀女神,必是要準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