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搖光的眼眶莫名有些濕潤,夜開陽的身影在模糊的視線里變成了溫亭湛,她努力的仰著頭,不讓自己落下了眼淚。她從來不是一個脆弱的女人,可如今她才知道,她早已經不是前世的她。
習慣了孤單,所以她不需要溫暖,哪怕睡在墓地,也可以坦然。
不期待關懷,所以她不害怕遺棄,哪怕眾叛親離,她能無所謂。
可這六年的朝夕相處,那個少年無微不至的絲絲滲入,早已經把她變成一個普通的女人,她渴望溫情,需要陪伴,期待依靠。也是他乍然抽身離開,她才深刻的體會到他之於她是多麼的深入骨髓。
「伯父,您可還好。」夜搖光的思緒是被夜開陽清清脆脆的聲音打斷,側首看到夜開陽已經將所有的針都拔下。
「伯父極好。」宣麟的額頭上滲透著一層薄薄的汗漬。
陌欽上前為宣麟診脈,連連點頭,而後又給夜開陽看了一遍,兩人都沒有任何問題,才笑著對夜搖光道:「可行。」
這也算了了夜搖光一樁心事,既然如此宣麟的身體就不用擔心,不耽誤宣麟收拾,夜搖光牽著夜開陽的小手和陌欽道別之後,將夜開陽帶回房間,才輕聲問他:「兒子,你方才不怕麼?」
她設身處地的想過,夜開陽前世也不過活到六歲,六歲的她剛剛接觸占卜,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縱然極其感興趣,卻不敢輕易卜卦,更別說如同夜開陽這樣對活人下手。
夜開陽沉默了一會兒,才抬起頭對夜搖光道:「孩兒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