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閣老他們會怎麼做?
海礁想起這些人上輩子的操作,決定要給金嘉樹一點含糊的暗示:「什麼都有可能呀,比如質疑許娘娘的出身。她雖是士人之女,卻是被拐到京城去的,進宮時可是奴籍?當然,都是宮人了,這奴不奴的也沒什麼好說的,可許家如今已經沒人了,你這個外甥年紀又小,誰能證明許娘娘的身世呢?若是孫家找幾個品行低劣的壞人,非要說他們才是許娘娘的親人,又有誰能替許娘娘辯解?若是許娘娘不肯認親,他們興許還要說許娘娘不孝不悌、富貴後就忘了根本什麼的總之,什麼髒水都往她頭上倒就是了,搞不好還會說她以前跟人定過親,有婚約在身,還未退婚便另嫁,不合禮法,諸如此類」
金嘉樹的臉色有些難看。許賢妃當然不會有品行低劣的親人,也沒什麼跟人定了婚卻另嫁的黑歷史,但她原是有夫之婦,只不過是前夫先停妻再娶了,她才做了妃子罷了。這些事如今是被掩蓋住了,一旦被揭穿,確實夠許賢妃喝一壺的。
金嘉樹咬牙低聲道:「皇上不可能任由旁人如此惡言中傷姨母的。他一心想讓八皇子立儲,怎麼可能任由旁人質疑八皇子的生母?萬一動搖了八皇子的儲位怎麼辦?!」
海礁擺擺手:「孫閣老現在除了八皇子,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他當然不會動搖八皇子的儲位,可他讓人往八皇子生母頭上潑點髒水,不會影響許娘娘將來的太后頭銜,卻能把許娘娘困在後宮,不能過問前朝政事。如此一來,周太后年邁,八皇子年幼,年富力強的許娘娘無法插手政務,外朝便是內閣說了算了。內閣中雖有陶大人在,但孫閣老還是首輔呢!萬一他還能多撐幾年,又把自家兒孫又或是黨羽拉進內閣中去,一派獨大,陶大人再得聖寵,也勢單力薄呀!倘若孫閣老再想些奸計,把新君籠絡過去,許娘娘在宮中又能過什麼好日子?就算是親生母子,也不是沒有太后與皇帝翻臉的前例在。這種事,許娘娘可不能不防備!」
金嘉樹心中一沉,立刻就想起了幾位師長給他和吳珂講課時,提到的本朝開國以來幾位太后的故事。親生母子或是嫡母庶子之間相處和睦的例子固然是有的,但也不是沒有過親生母子為了爭權奪利而明爭暗鬥,最終太后被皇帝幽禁後氣絕身亡的事例。他從前總覺得,八皇子是許賢妃所生,母子倆天然就該是一體,不可能有互相背刺的一天,因此從來沒想過,八皇子繼位,許賢妃還會過得不好。如今聽了海礁的話,他才發現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別說什麼八皇子繼了位,許賢妃就必定事事順心了。若是八皇子聽信旁人讒言,誤會了生母,許賢妃便斷不可能好過。
而他這個許賢妃的「外甥」,就更不可能好過了。
金嘉樹抿了抿唇:「我知道了我會寫信提醒姨母的。倘若孫閣老一直不讓退讓,與其留著他日後給姨母、表弟添堵,還不如」讓皇帝在駕崩前動手,省得還要讓新君費心費力去剷除權臣。
海礁卻輕笑著說:「你最好別把希望全都寄托在皇帝身上。皇帝如今一心要立八皇子為儲,只是孫閣老一直反對罷了,倘若孫閣老不再反對了,處處順著皇帝的意思來,你以為皇帝還會治他的罪麼?」
金嘉樹怔了怔,不由得看向他:「皇帝不是一直很想治他的罪麼?三番五次地暗示孫閣老請辭」
「不過是暗示罷了。」海礁意味深長地回視他,「皇帝要是真有心要將他趕出朝廷,直接下旨革了他的職便可。幾年前孫永柏因通敵之罪下獄的時候,皇帝就有足夠的理由治孫家的罪了,可孫閣老至今還是內閣首輔,地位不可動搖。所謂的暗示,只是為了能讓孫閣老體面地自行請辭,回家養老後也依舊地位尊崇。
「皇帝根本就沒打算對孫家趕盡殺絕,因此孫閣老厚著臉皮不辭官,皇帝也拿他沒辦法。孫家能囂張到今天,都是皇帝縱容之故。你還看不出來麼?皇帝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跟孫閣老翻臉的。要是孫閣老主動退讓,皇帝定會十分歡喜,說不定還會特地留下遺旨,命新君厚待孫家人,保全孫家富貴,以換取孫閣老不在皇位繼承一事添亂呢!」
金嘉樹的臉色變了,他想起了謝文載與曹、陸兩位師長曾經討論過的話。
德光皇帝自上任以來,一直主導變法新政。而孫閣老則作為他在前朝的幫
六百七十四章 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