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槍的對撞中,自身境界修為還是占了莫大便宜。
暗勁比拼中他占據絕對上風,打入對方體內的勁道,已經炸毀了他的奇經八脈。
此人,已經廢了。
「武痴先生……對不……起,我不出全力,就要受傷……本想饒……你,奈何不……允許。」
朝元龍一微微鞠躬後,轉身向台下走去。
勝負已分,沒有必要殺了對方。
就讓他在輪椅上坐一輩子,給大夏國術留一個教習師傅吧。
「朝元龍一!」
豈料,封梓修卻大喝一聲,讓朝元龍一停在原地。
他沒有轉身,背對著對方,輕聲道:「武痴先生,還……有何事。」
封梓修盤腿坐起,咽下喉嚨中湧起的鮮血,緩聲說道。
「我這一生,八歲習武,十八歲方炸毛成功。」
「二十六歲踏入明勁武者,成為國術拳師,三十八歲僥倖踏入暗勁境界。」
「至今又五年,今年已四十有三,日日夜夜苦練,日日夜夜修習,不敢有一絲懈怠。」
「我不抽菸,不喝酒,不近女色,一天24小時,20個小時都在打拳習武。」
「習武三十五年,方能藉助哼哈兩音,暫時入化。」
「若說資質愚鈍,或許我是這艘船上最笨之人。江湖稱我武痴,愧不敢當,我練武成瘋,不過是求而不得罷了。」
「三十五年來如履薄冰,追求武道之路。奈何天資所限,終究不能入化成為宗師。」
"但我絕不後悔!此次出山,先敗沈浪,再敗於你手!讓我知道,愚人在天縱之才面前,終究……不過是個笑話。」
朝元龍一渾身一震,良久沒有說話。
台下眾人聽到封梓修的話,也都低下了頭。
三十五年習武,三十五年苦練,才不過暗勁巔峰。
若非武痴親口說出,誰能相信。
眾人只看他拿了龍榜第一,只看他平日裡練武瘋,行俠仗義,卻不知一切只是求而不得罷了。
背後,是一萬兩千多天的非人折磨,沒有一刻懈怠。
再聯想自身,仗著一點天資,一點聰慧,在武道上的付出和武痴有天壤之別。
就這樣追求武道,追求力量的人,今日卻被當場打成殘廢,誰不感嘆人生殘酷。
豈料,封梓修臉上卻沒一點痛苦之色。
他繼續說道:「雖是笑話,但我不悔。」
「三十五年人生精彩,我已超出常人太多。」
「我輩拳師,自應在追求武道之路上,雖死不悔。」
「和你一戰,更讓我明白武道之路沒有窮盡。或此次斷路重啟,你和沈浪都將證得大道,探究抱丹之上還有著怎樣的世界!那樣的世界又是怎樣精彩!」
朝元龍一深吸口氣,想到父親所託,一陣苦笑。
他和沈浪,或註定只有一人能看到了吧。
封梓修又道:」既沒有天縱之才,亦沒有繼續追求武道的資格。還求你答應我一事……」
「何事?」
朝元龍一心中一沉,仿佛明白了什麼,聲音變得無比沉重。
他沒有轉身,甚至不敢轉身,不敢面對這個將死之人。
封梓修已掙扎坐起,見對方似乎明白。
他咧嘴笑了。
「幫我給沈浪帶一句話,老子特麼不服!先走一步,讓他替我去前面看看,前面到底有些什麼!」
武痴大喝一聲,鼓動全身力道,雙腳一蹬,猛然沖向朝元龍一。
「八極·貼山靠!」
這一聲吼,吼盡了武痴一生不甘,吼盡了他平生所怒。
朝元龍一站在原地,背對對方,一動不動。
嘭!
一聲悶響,封梓修撞到他背上那一刻,被整體彈飛出去,遠遠摔落。
等落在地上,已然氣絕。
台下眾人見狀,瘋了一樣衝上擂台。
可當看見他臉上滿足的笑容,全都愣在原地。
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