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寶澤的灣流先趕到濟南,再搭乘直升機趕往地點。
一路上,過了焦慮急迫的心情,他稍稍平靜下來,開始想養父發他地址的目的。
依照目前局勢來看,養父現在要做的是隱姓埋名,躲在沒人能找到的地方,默默潛藏。他自暴位置的舉止實在令人不解。養父不信寶澤,那就不該跟他聯繫,哪怕這幾天一直小心翼翼,但李羨魚敢打賭,若寶澤真有問題,他的一舉一動未必瞞的住有心人。
如此一來,豈不是暴露了?
所以養父是故意暴露地址的,李羨魚揣摩出這層意思了,心情就再難平靜。
雷霆戰姬擰開保溫杯,喝了一口熱茶,再用紙巾替他擦拭臉上的雪水,低聲道:「要不把門關上吧。」
直升機里坐著的都是自己人,倒不是埋怨他連累自己一起挨凍,這點風雪,對於眾人來說毫無影響。雷霆戰姬只是覺得他一路上心事重重,想找個由頭開解一樣,開著艙門,風聲悽厲,不好說話。
李羨魚拉上艙門,擦乾淨臉上的水,再喝一口雷霆戰姬遞來的,她喝過兩口的熱茶,擠出一絲笑容:「不知道為什麼,心不太靜。」
「我有點怕。」李羨魚想了想,說:「以前不知道養父他們的身份,覺得自己就像武俠小說里背負著家族秘密的主角,有一群的敵人,自己卻孑然一身。是死是活看造化,但只要無愧這一身熱血。因為我知道養父一家只是普通人,我死不死,跟他們沒關係,扯不上。」
「可我現在,再也不敢有那種光棍想法了,因為曾經孑然一身的我,現在有包袱了,有累贅了。」
男人就是這樣,混江湖的時候,一口熱血在胸腔,就可以不顧性命的去廝殺,死了也無所謂,十八年後又是好漢。可一旦牽扯上家人,他們立馬就慫了。
「從記事起,我就是他兒子,現在還是。中學那會兒,他跟我說,我不是親生的。我很生氣,氣的是為什麼我不是親兒子。我已經有一個半步極道的生父了,可我並不想要一個同樣很厲害的養父,我只想他是普通人,普通人就好。」
「當時我要是沒繼承祖奶奶該多好。」他低聲說。
面對這麼大逆不道的話,祖奶奶罕見的沉默了,看著情緒低落,帶著一絲絲惶恐的曾孫,她眼裡只有心疼。
一切都是從他繼承祖奶奶開始的,他吞下黑水靈珠的那一刻,命運的齒輪就開始轉動,他無力改變,只能隨波逐流。
花費半年時間,踏入頂尖S級行列,放眼整個血裔都沒有這樣的升級速度。無數人羨慕他,嫉妒他。李羨魚掌握了無與倫比的力量,可他再也無法回到養父養母的那個家裡去了。
命運就像洋蔥,一層層的剝開,一個個人被牽扯進來,被牽扯進來的人永遠無法再離開。
因為命運是不能更改的。
「沒準他只是在徹底離開前,與你見一面,交代一些事情而已。」雷霆戰姬說:「現在想這些都太早,胡思亂想只會亂了心境。」
「所以我最討厭他們瞞我。」李羨魚大聲說。
這就是李羨魚最反感最憤怒的地方,冰渣子瞞著他,養父也瞞著他,這種一無所知,卻又要擔驚受怕的感覺太糟糕太糟糕。
一旦出了什麼岔子,他連挽救的機會和準備都沒有。
大概,他這樣的時候真的不多,雷霆戰姬和翠花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三無是個莫有心肝的,全程一言不發。
最後還是祖奶奶親自出馬,摸著他腦袋:「快了,再有半小時就到。萬事,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