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諸素素聽了許紹的話,在心裡暗道,你這話大致是不錯的,但是也有一種情況,是死得透透的,再換個「芯子」活過來……
當然,對於柳彩雲的情況,諸素素還是有幾分把握的。她行醫多年,又有豐富的「個人」經驗,自信還是看得出來到底是換了芯子,還是沒換芯子。
柳彩雲剛才不是真死,而是假死。
杜恆雪跟大家解釋,「……那一鍋湯藥裡面,有杜鵑花和相思子。這兩樣東西確實有劇毒。但是毒這個東西,很是奇妙。用的量少,可以是治病的良藥。用得量大,才能見血封喉。我剛才聽知書說,柳彩雲只是唇上沾了一點藥湯,按理說,不應該死得這麼急,這麼快。」
「哦?」許紹來了興趣,「那些最毒的毒藥,比如鶴頂紅,都說是一滴致命,見血封喉啊?」
杜恆雪笑了笑,「我沒試過鶴頂紅的效果,但是從藥理上來說,再毒的毒藥,都需要下到一定的份量,才能致死。同樣,有些毒性不大的東西,如果日積月累的吃,也是能中毒死亡的。」
蕭士及在一旁聽得暗暗點頭。他當年幫毅親王打理那些黑道上的事兒的時候,可是用過鶴頂紅,確實不是傳說中的「一滴致命」……
許紹聽了,看了看知書,又問道:「她說的話,你不是不信嗎?」
杜恆雪兩手一攤,「許大人,我其實也只是猜測,賭一把而已。如果知書沒有說實話,那說明就是她毒死了柳彩雲。但若是她說了實話,那柳彩雲就是有一線生機的。」
「可是剛才忤作和諸郎中都驗得柳彩雲是死了啊?」許紹又一次問道。同時掃了那忤作一眼。
那忤作嚇得滿臉發白,哆嗦著雙腿,在堂前撲通一聲跪下。
杜恆雪忙道:「忤作大人不用下跪,這不是你的錯。」說著,走到條案前面,將她剛才放在那裡的裝著杜鵑花的調羹舉起來,「我剛才說過,杜鵑花既毒,又有強大的麻痹作用。服用了含有杜鵑花瓣的藥湯。也會呼吸停止、脈搏斷絕、心臟停住跳動,看上去就跟死了一樣。我和師父剛才做的事,就是用針灸和炙烤的方式,提前解除杜鵑花的麻痹作用。人中、湧泉、檀中和鳩尾是人身上的大穴道,用銀針扎穴和燈火炙烤這些穴道。對人的身子有很強的刺激作用,能夠解除杜鵑花造成的麻痹作用。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她吃得不多,只是一點點,所以我們的措施能夠立杆見影,馬上將她救活。」
杜恆雪一邊說。一邊和諸素素一起,給柳彩雲將嘴邊的黑血都擦拭乾淨,又給她喝綠豆水解餘毒。
柳彩雲眼前一片花白,根本看不清是誰。喉嚨里如同煙熏火燎一般,疼得說不出話來。
原來是這樣!
剛才那些以為柳彩雲「詐屍」而跑出去的人見堂上並無異狀,又一個個跑回來了。
此時聽見杜恆雪將柳彩雲「詐屍」的原因娓娓道來,都忍不住在堂下猛叫一聲「好!」。聲震屋宇。
杜恆雪這時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了頭。站到諸素素身邊。
諸素素笑了笑,拱手對許紹道:「許大人,此事已經水落石出。——知書謀害柳彩雲,罪證確鑿。請大人不要因為她沒有最終毒到柳彩雲就網開一面。」
許紹點點頭,「諸郎中所言極是。知書以奴害主,罪加一等。來人!——將知書拖入死牢,待本官稟告陛下之後就問斬!」
知書一聽,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哭聲,朝著杜恆雪的方向快步爬過來,哭喊著道:「二小姐!二小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我還年輕,我不想死啊!」
諸素素上前一腳踹倒知書,在她臉上啐了一口,道:「你還年輕,你不想死,你就能去殺人,讓別人去死?!你什麼人啊這是!——在你眼裡,就你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等同豬狗是不是!」
知書見杜恆雪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她,眼裡有惋惜,可是就是沒有同情和軟弱。
知書知道自己是死罪難逃了,便又沖杜恆雪磕頭道:「二小姐!二小姐!求求您!我是不行了,求二小姐收留我的女兒好麼?她是無辜的!她還小啊,孫家那些人不是人,她在他們手裡,生不如死啊!」
杜恆雪的眼裡露出不忍之色,張了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