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在後腦,可要趕緊救治呢。若是有淤血不及時清理,恐影響她以後的身子。」陳月嬌細細打量,伸手往杜恆霜的後腦處輕輕按了按。
暈迷的杜恆霜只覺得一陣劇痛從後腦處傳過來,反而疼得清醒過來。
嚶嚀一聲睜開眼睛,杜恆霜只覺得眼前發花,看不清人影,只看見一對關切的眸子,一雙沉穩的臂彎,以為是蕭士及來了,呢喃道:「……及哥哥,我的頭好疼。」聲音裡帶著幾分撒嬌,雖然不如陳月嬌的聲音天生柔媚,但是更有一番動人之處。
安子常愣了一下。
杜恆霜給他的印象,一直是胳膊上能跑馬,拳頭上能站人,剛直硬氣,從來就沒有流露出這樣柔弱的小兒女情態。
也只有在她未婚夫跟前,她才會放下戒備吧。
安子常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兒,一手抱住杜恆霜的肩膀,一手從她的腿彎兜了過去,抱著她站了起來。
「大小姐!你這是怎麼啦?!」一個年紀略老的婦人帶著哭音撲了過來,正是杜恆霜的歐養娘。
陳月嬌下意識站起來,往後退了幾步,躲在金姨媽身後。
上一世的時候,就是這個歐養娘,最先發現她不對勁。
雖然她也不是裝失憶,但是神態氣質和行事舉止完全不一樣了,「杜恆霜」身邊最親密的人總是看得出來的。
那股審視的目光讓上一世的她十分不自在,後來還是尋了個由頭,將歐養娘和知畫都早早打發了才作罷。
只是這種對歐養娘恐懼的心理還是一直殘留了下來。
這個婦人實在是太厲害了些。
「……養娘,我頭疼。」杜恆霜的聲音很輕,輕到只有安子常一個人聽得見。
歐養娘心頭悔得不得了。她怎麼能這樣大意?將杜恆霜一個人留在車裡……
「錢伯,你去哪裡了?怎麼會讓大小姐的車被歹人脅持呢?」歐養娘不客氣地說了一聲,走到安子常身邊,想伸手把杜恆霜接過來。
雖然大齊的男女之防沒有特別嚴重,但是這樣未婚的姑娘家被一個不相干的男子抱在臂彎,還是不太好看。
當然,她身受重傷,也是情有可原的。
「霜兒!霜兒!」方嫵娘的聲音也傳了過來,似乎正往這邊趕過來。
還有許紹的聲音在後面威嚴地響起來。「所有人等,給我封鎖這邊的路面,不許任何人進出。就說,官差捉拿兇徒,擋路者殺無赦!」
錢伯聽了轉身就走。瓮聲瓮氣地丟下一句:「我去抓兇徒。」很快兔起鶻落般幾個起落,消失在眾人眼前。
方嫵娘一路飛奔過來,心裡也是懊悔得不得了。
她早就覺得將女兒的車安排在最後面,有些不妥當。但是女兒一再勸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不要去跟許家的大少爺爭執了。
他們這一趟去長安的車隊安排,都是許家的大少爺許言輝作主安置的。他一向看見杜恆霜和杜恆雪姊妹倆不順眼。方嫵娘只是沒想到,他居然這樣膽大包天,敢跟歹人勾結,做出這樣的事。
許言輝和許言邦隨後趕到。兩個人都是沉著臉,一言不發。
過來的時候,許言邦已經沖許言輝發過火。
「大哥!你太過份了!平日裡欺侮她們也就算了,可是你現在這樣算怎麼回事?真的要弄死她們嗎?」
許言輝不客氣地吼了回去。「你這是什麼態度?就算她們真的死了,也是她們活該!——我犯得著跟她們一般見識?弄死她們對我有什麼好處?」
許言邦聽這話的意思。好像下手的不是他大哥,心裡雖然滿腹狐疑,卻也只好閉了嘴。
過來一看,只有杜恆霜被安子常抱在臂彎,腦袋上纏著繃帶,似乎受了重傷。
她身邊的丫鬟知畫也是一身塵土,臉上傷痕累累,卻沒有看見杜恆雪。
許言邦鬆了一口氣,和許言輝一起走了過來。
方嫵娘衝到安子常身邊,看著他臂彎里的杜恆霜,眼淚洶湧而出。
「霜兒……霜兒……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去見你死去的爹……」那是壓在方嫵娘心頭最沉重的負擔,雖然她現在過得比當初還好,可是就因為她過得好,越發覺得對不起杜先誠。如今又讓杜先誠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