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委託張德利打聽的那些人,都是跟他關係極為親近的人,也是最有可能掌握天書的人,這些人都是誰,可能會出現在哪裡,他都告訴了張德利,不然張德利也沒法兒打聽。
張德利只是個商人,可不是什麼義士,經不過逼供的,而今他告訴張德利的那些線索,已經全被兇手所掌握,本是關心之舉,卻將自己的親友全部置於險境。
「真是活夠了呀。」南風怒髮衝冠。
見南風發怒,老和尚好不惶恐,雙手合十,急切的說著什麼。
南風強壓怒火,沖老和尚比劃,只道死者是自己的朋友,讓他無需緊張。
見南風沒懷疑他是兇手,老和尚放下心來,和聲說話,當是在勸解寬慰。
見對方友善,南風就沖其點了點頭,而今大錯已經鑄成,急也沒用了,張德利等人早就遇害了,兇手想要做什麼想必已經做了,退一步說,就算對方還沒來得及下手,他也做不得什麼,因為他被困在這裡,哪裡也去不了。
那老和尚到這裡來,也只是發現了綠洲,過來取水,補充了飲水,便要走了。
南風也沒有強留,商議過後,將老和尚所帶書籍留下一些,這裡面有不少道家儒家和佛家書籍,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不能目空一切,要知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前輩智者留下的書籍還是可以看閱學習的,取其精華,舍其糟粕也就是了。
既然南風和那些客商是朋友,這金子就不是無主之物,老和尚非要留下那兩錠金子。
是好人還是壞人,與所從事的行業無關,哪一行都有好人,和尚也並不都是壞人,恰恰相反,和尚也好,道人也罷,還是好人多,那兩錠金子南風最終還是塞給了那老和尚,此去中土還有很遠的一段路,中土連年戰亂,百姓生活清苦,化緣艱難,他需要盤纏。
老和尚千恩萬謝,收了金子,騎上駱駝,往東南方向走去。
在老和尚走出兩里之後,南風追了上去,將一個小罈子遞給了他,老和尚不明所以,接過一看,裡面竟然是只肥頭大耳的鼴鼠。
南風比劃示意,老和尚這才明白南風是委託他將這隻鼴鼠帶到外面放生,此事他自然不會拒絕,欣然應了。
人都是需要朋友的,在這裡沒有朋友,這隻鼴鼠就是他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就得想對方之所想,它也需要朋友。
老和尚走後,黃沙嶺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但南風心裡卻難得平靜,他沒想到自己會中了他人的圈套,當務之急是評估此事會造成怎樣的損失。
呂平川莫離和楚懷柔長樂都暴露了,離火宮也暴露了,胖子和元安寧自不必說,兇手不止知道了這些,還知道他先前都與張德利說過什麼,問過什麼。那些話張德利可能沒往心裡去,但兇手卻能夠自其中揣摩出很多線索,也不用評估此事的後果了,最壞的結果就是此事的後果。
而今大錯已經鑄成,生氣著急於事無補,好在此前他曾對胖子有過交代,若是萬不得已,可以交出天書保全性命,對手在得到天書之後,應該不會傷害眾人。
仔細想來,此事還有蹊蹺,因為當日李朝宗曾經說過,知道他將天書給了誰。而今有兩種可能,一是李朝宗當日只是在撒謊詐他,還有一種可能是行兇之人不是李朝宗一黨,而是另有其人。
這兩種可能各占一半,因為垂涎天書的並不只有李朝宗一黨,世人都知道天書神異,得天書者得長生,如此至寶,誰不想要。
兩相權衡,還是希望此事是李朝宗等人所為,李朝宗了解他,他一日不死,李朝宗就不敢把事情做的太絕,因為事後有可能招致他瘋狂的報復。但此事若是別人所為,變數就大了,那些人不知道他的情況,一旦動起手來,很可能無所不用其極。
無能為力是一種極為糟糕的感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態惡化,卻什麼也做不了。
日落月升,再見星辰,東方放亮,又是一天。
日復一日,眨眼間又到秋冬時節,這已經是他來黃沙嶺的第五個年頭了。
初冬的一個夜晚,南風發現多出了一絲細微的香火,心中有感,立刻來到地面,仰頭看天,正是夜半子時。
此前他曾經與胖子有過約定,若是王叔將其肉身修復完成,當在午夜時分接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