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南風記不住道號,但先前追出去拉回天啟子的天疏子他記住了,天疏子說道,「回去之後把負責傾倒別院馬桶的車夫喚來,另外你要記住,耐住心性,莫要引起他人注意,你成年之前我們也不會有太大動作。」
南風重重點頭,「記住了。」
「還有,那九部真經萬勿自行習練,以免被人窺知。」天疏子又道。
「我雖然記下了經文卻不認字,想練也練不了。」南風說道。
隨後無人再說話,天德子沖天成子點了點頭,後者起身,帶南風出門。
走向山中大路時,天成子再度叮囑,「他日便是中途相遇,亦不要與我們說話。」
南風點頭答應。
天成子順大路南下,南風穿過大路,走上了通往西山的小路。
由於先前耽擱了不少工夫,南風回去時走的就很快,忽然之間背後多了這麼多紫氣真人撐腰,帶給他的卻並不是底氣,而是憂慮,看得出來,這些人議事之時非常謹慎,幾乎到了謹小慎微的程度,先前那知客道人靈喜子曾經說過,這山中有居山修為以上的紫氣高手三十七人,而參與議事的只有九人,由此可見雙方實力相差非常懸殊。
他無心捲入這場權力爭鬥,但此時他已經被卷了進來,而且身處漩渦中心,如果對方知道了他的存在,天德子等人定然保他不住。太清山這麼大,這麼多人,如果能當上掌教,肯定非常爽利,但他現在只有十三歲,若想接任掌教,至少也得幾十年之後,他怕自己還沒當上掌教就被人給害死了。
回西坡的途中,南風甚至動了逃走的心,他身無長物,隨時可以走,但想來想去還是沒有跑,先前天成子帶他去前院休息的時候曾經說過天元子是受人陷害的,他身受天元子大恩,理應設法報答。查出真相,找到真兇,還天元子一個清白就是對亡者最好的報答。
回到住處,一干車夫和廚下的婦人立刻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詢問上玄殿叫他過去所為何事,南風按先前所說予以敷衍,又讓那負責清潔天德子別院的車夫前去接受盤查。
眾人一聽是這等事情,立刻失去了興趣,那倒霉的車夫膽戰心驚的去了。
對孫職事和帶他去別院的靈康子,南風也是這套說詞,前者倒是信了,後者雖有懷疑神色,卻也沒有再度追問。
由於先前接受詢問時受到了驚嚇,南風心境難平,本想回房休息,但為免他人懷疑,只得似平常那般去廚下幫忙,他腦子活泛,手腳麻利,廚下的那些婦人都很喜歡他,總會給他藏一點精細的吃食。
吃過晚飯,南風又跑去別屋,與一個懂得文字的雜役學字,他每次過去都不會空手,總會帶點食物或者茶酒,教的願意教,同屋的那些人也不會嫌他們點燈刺眼,妨人睡覺。
二更時分,南風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似平常一般躺臥休息,沒有任何人發現他有何異常。
次日早起,繼續駕車勞作,隨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人來找過他,確定風聲沒有泄露,南風徹底放下心來,每日除了勞作就是學字,發了工錢總會拿出一部分孝敬孫職事和靈喜子,剩下的工錢就會買些米酒送與工友,若是還有剩餘,就與廚下的那些大嬸兒買些瓜果來吃。
南風正值長身體的時候,之前食不果腹,又矮又瘦,太清山不缺米糧,半年之中他長了將近兩寸,稚氣褪去,已是少年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