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一眼:「你去重新梳妝。」
大馮氏現在鬢髮散亂,滿臉淚痕,眼睛紅腫,一看就是狠狠哭過的模樣,不宜去見沈祐。
大馮氏忙張口應了。先重新梳了頭髮,匆匆淨面,塗抹些脂粉,遮掩了幾分焦灼憔悴。這才和沈茂一起去了內堂。
沈嘉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聽到腳步聲,立刻嚷了起來:「娘,你今兒個是怎麼回事,磨蹭了半天才出來……咦?爹怎麼也在!」
滿腔心事的沈茂被氣樂了,瞪了一眼過去:「我怎麼就不能在家。倒是你們兩個,不在宮裡當差,怎麼忽然回來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沈茂目光一掠,落在沈祐的臉上。
沈祐還和平日一樣,神色淡漠,從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二叔,嬸娘,我有一樁要緊事和你們說。」
「皇上要派我離京外任,官職又升了一級,去邊軍里統領騎兵營。」
沈茂一驚,霍然動容:「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今日。」沈祐看著自己的二叔,聲音放緩:「皇上要重整邊軍,日後或許要派騎兵主動出關打仗。皇上親自問過我,這樁差事,我已經應下了。」
沈茂也是武人,當然清楚這不是「放逐」,而是栽培重用。
錦衣衛出身的沈祐,做到三品的錦衣衛指揮使已經到了頂。不過,錦衣衛的差事,以鑾駕宿值守護天子為主,說直白些,就是天子的私軍。錦衣衛里的百戶千戶,也多是虛職,體面是有了,卻也沒多少出頭露臉的機會。
邊軍就不同了。
去邊關是辛苦些,卻也是一樁難得的際遇。如果能有所作為,也不枉保家衛國的男兒熱血,更有建功立業的機會。
為什麼皇上不遲不早,偏偏是今日做出了這個決定?
沈茂不願深想也不敢去琢磨,打起精神對沈祐笑道:「這確實是一樁好差事。你既應下了,就立刻打點行裝,好好準備。」
大馮氏的關注點和沈茂就不一樣了,興沖沖地算了一算:「四郎已經是正三品,再升一級,豈不是從二品了?老天爺,大齊滿朝武將,從二品的也沒十個。我們四郎真是要有大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