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槍法,這也是霍家之所以嬌寵女兒,霍氏女之所以秉性桀驁的原因所在。
大凡習武之人,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總歸是藝高人膽大,也比旁人更多些脾氣。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後院練武場,霍青毓在兵器架上挑挑揀揀,最後選了根重二十斤,杆粗一寸的鐵槍,拿在手中舉重若輕的挽了個槍花。
俗話說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霍青霄冷眼瞧著霍青毓的架勢,瞳孔驟縮,這回當真是失聲驚叫道:「霍家槍法!」
「你使得竟然是霍家槍法?」霍青霄驚疑不定的打量著霍青毓,脫口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打一段兒!」霍青毓一式橫掃千軍,向霍青霄笑眯眯說道:「好久沒練過有些手生,也有點手癢,打打看罷。」
就衝著面前這人使出的霍家槍法,霍青霄原本疏離猜忌,輕慢桀驁的態度驟然大變,他亦從兵器架上挑了個趁手的兵器,在演武場內站定,恭恭敬敬地說了聲「請。」
霍青毓一招直搗黃龍,霎時間重達二十斤的鐵槍夾雜著勢如破竹的破空之聲襲面而來,霍青霄下意識的舉槍橫擋,順勢使出了一招橫掃千軍,只聽「當」的一聲脆響,兩根鐵棒一觸即分。霍青霄只覺得虎口一陣微麻,登時驚愕的看著霍青毓。
除了同自家人對陣,霍青霄已經許久沒在切磋武藝時被人在氣力上壓過。
霍青毓也是時隔兩輩子都沒感受到這樣大開大合的痛快了。槍上的震動傳入手中,霍青毓精神一振,手下一緊,一根鐵槍越發使得疾如風,其勢翩若驚鴻矯若游龍,於力重千鈞的殺機凜然中還透著幾分梨花槍的靈動輕盈,當真有些駕輕就熟的返璞歸真。
霍青霄忙回身抵擋,霎時間演武場內兵器交鳴之聲不絕於耳,寒光閃爍,破空嘶嘶,兩人手中槍棒皆武得密不透風。電光火石間已是堪堪百餘回合。霍青霄尋了個空子抽身而退,哈哈笑道:「姑娘的霍家槍法倒是比在下更著力三分,霍三甘拜下風。」
霍青毓挽了個槍花順勢站定,拱手笑道:「承讓承讓。」
霍青霄打量著面前這人身材纖瘦嬌嬌弱弱的模樣兒,居然能舉著二十斤的鐵槍而視若無物,下意識的想到了自家那些兇悍的女眷們。眼皮微微一跳。忙拱手笑問道:「敘舊也敘過了,新茶也喝過了,這武藝也切磋了。姑娘究竟從何而來,也該透漏幾分罷?」
霍青毓微微一笑,神色淡然的介紹道:「好說,好說。在下沈橋,又名……霍青毓!」
霍青霄險些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一臉驚愕的看著面前之人。腦子一片空白。
霍青毓倒是頗為淡定,還有閒心替霍青霄考慮道:「此事說來離奇,況且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三哥若是沒意見,我們還是回書房裡頭坐著說話。」
霍青霄愣愣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霍青毓將手中鐵槍順勢放回兵器架,一馬當先回到外書房。霍青霄就這麼神色怔然的跟在後頭。直到兩人在書房分賓主坐定,下人上了新茶又退了下去。霍青霄才反應過來,失聲驚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來著?你說你是誰?」
「我才是真正的霍青毓。」霍青毓好整以暇的捧茶笑道:「現如今府上那位驚才絕艷,詩傳天下,言談舉止頗不著調,腦子還有些灌水的霍七娘並非原身。三哥若是不信,回府一試便知。」
霍青霄下意識問道:「我憑什麼信你?」
「就憑我對梁國公府諸人諸事知之甚詳,而那位霍七姑娘,卻藉口重病失憶,一問三不知。更是性情大變……」霍青毓說到這裡,放低了聲音,意味深長的說道:「知道了許多不該知道的東西。」
就算詩詞文章對聖人先賢歌功頌德,可聖人先賢研習學問,著書立傳,總是有跡可循。這天底下並沒有生而知之者,更何況現如今的梁國公府霍七姑娘,確實出口成章詩傳天下不假。可是一個文采如此斐然之人,居然連字都不會寫!況且許多詩詞中的典故也是世人聞所未聞,霍七姑娘也無法自圓其說。
這天底下不全然都是傻子。很多人早對梁國公府的霍七姑娘心生疑慮,只不過是礙於霍家之勢,不敢出口質疑罷了。
外人不敢多言置喙,可是霍家自己人呢?
霍青毓可不相信那妖孽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