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受得到少年並不壞,甚至說他太單純,純粹得就像是動物。就像剛剛他們二人可以和平相處,代表可以與他商量著來。可如果真的讓少年應激,或許以後會更糟。
滄琅宗里師妹說話算,秦燼只能鬆開了他。
少年落在地上,他捂著喉嚨咳嗽,生理性濕潤泛紅的眼眸仍然狠狠地瞪著秦燼。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有人靠近。少年下意識警惕地舉起手指,卻看到是小姑娘,才猶豫地慢慢放下。
念清伸出手,試探地握住他的手腕,輕聲說,「跟我們走好不好?我家裡有很多食物可以吃。」
少年身體緊繃著,卻沒有制止。他探究又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小念清,似乎在糾結自己是否該信任她。
在糾結間,他被念清拉得腳步動了動,竟然真的被她拽走了。
秦燼一直在旁冷眼旁觀,若是少年有一點想傷害念清的意思,他絕對不會收下留情。
看到他竟然真的沒有反抗,秦燼才冷哼一聲。他衣袖一揮,帶著兩個孩子飛回住處。
這麼近的距離,幾乎是一瞬間就到了,少年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在一間院子前,他警惕地動了動耳朵。
「過來呀。」念清揮揮手。
看到小姑娘,少年才跟著她一點點走進院子,院門瞬間在他身後關閉。
齊厭殊、謝君辭和蘇卿容都在,秦燼正蹙眉道,「就是這小子,有點古怪。他還敢碰清清!」
「別說那些了,他餓了,給他吃點東西吧。」虞念清說。
她跑去自己的屋裡拿了兩盤糕點和水果過來,都放在少年面前,少年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於是小姑娘又去拿,他又吃光了。
等到她還要去拿的時候,謝君辭阻止了她。
「別餵了,他若是長久不吃飽,是不知道飽餓的。再讓他吃的話,一會兒要吐了。」
「哦。」念清這才懵懵懂懂地停下來。
這邊,齊厭殊則是注視著手裡的紫色晶體,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許久沒有說話。
「師尊,您說怎麼辦?」秦燼蹙眉問道,「這小子有點奇怪,會不會是哪方勢力沖我們來的?」
「應該不是這樣。」蘇卿容說,「誰會讓一個瘦骨嶙峋記的孩子打前陣?我看看他。」
「你小心。」秦燼道,「這小子凶得很。」
少年一直蹲在地上,他似乎對念清沒什麼戒心,可是看到蘇卿容逐漸靠近,少年又開始緊繃起來,喉嚨里傳來威脅的聲音。
「沒事,他是我師兄。」念清安慰他道,「不要害怕,他不會傷害你的。」
少年被她的聲音吸去了注意力,他看向她一眼,手腕就被蘇卿容握住了。他立刻轉回頭兇狠地咆哮了兩聲,然而蘇卿容的氣息既不畏縮,也無爭鋒的尖銳,沒有秦燼那樣給他的威脅感大。
念清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像是安慰,少年才逐漸安靜下來,雖然滿臉都寫著不開心,卻仍然任由蘇卿容握著他的手腕。
蘇卿容作為醫修的治癒之力漸漸傳入少年的體內,少年猶疑地看著他,不知道蘇卿容在做些什麼,只覺得似乎這個人碰過自己之後,自己難受的感覺似乎好了許多。
青年鬆開他的手,回到師徒三人身旁,低聲道,「師父」
齊厭殊終於從手中的紫色晶石中抬起眸子,他淡淡道,「這孩子是不是與你一樣,被人關過?」
「是。」蘇卿容沉聲道。師徒四人的談話都是傳音,他說,「這少年的手腕腳腕與肩胛骨上都有舊傷,應該是曾經被關起來過,經常穿透過骨頭又癒合留下的痕跡。」
「他是妖族嗎?」這個問題竟然是秦燼問的。
因為從他了解和看到的而言,這個少年與正常妖族似乎不太一樣。
「我不太確定。」蘇卿容說,「他體內的力量既不是真氣,也不是妖氣。就像是屬於他自己的東西?」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而且他的能量在體內十分紊亂地運轉,幾乎是一路磕磕碰碰,一直在自己傷害自己。他似乎完全不會、也沒有操控自己的力量,只是憑藉自愈能力強,才維持下來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