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他不像一生逆天而行的魔尊,只像某個所求不多的碌碌凡人。無論謀生還是謀愛,只要得到一點點就知足了。
洛明川沉默不言。
仿佛越過了時間洪流,看見百萬年前的自己。
以為能陪在意凌霄身邊便是足夠,心裡想什麼,全都不說。要的也不多,一點就好。
誰知氣運相剋,陪伴都變成奢求,終致瘋魔。
「好,我答應你。」
「謝謝。」
現在的洛明川入定已久,坐照自觀到了關鍵處。
茫茫識海翻起驚濤駭浪,其上雲霧繚繞。不遠處孤島有一人負手而立,廣袖翻飛。
這樣的隱秘而安靜的境地中,他看著對方,如攬鏡自視。
「你可有遺恨?」
那人笑意淡淡,「何處生遺恨?一縷殘念留在劍中,百萬年如白駒過隙,只剩執念而已。」
駭浪浮天,轉瞬淹沒孤島,他的身形被巨浪打的渙散,「我一身殺孽業果,你渡劫時可要當心。」
洛明川道,「從此我便是你,你便是我。」
我的餘生與你共享,你的殺業我來背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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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元運行緩慢,大量輸出時滯澀,大抵有三種可能,一種是自身靈脈狹窄……」
殷璧越第二次去論法堂講課。應眾弟子央求,這節答疑解惑。
正講到一半,無端覺得心慌,便停了下來。
他踱步到窗前,只見枝頭桃花初綻,鳥雀爭鳴。恰逢暖風拂來,落花飛入堂間,染衣留香。
好一派春光爛漫的景致。
眾弟子隨他望去,面露不解。
不待猜測出什麼,天色倏忽間暗下來。有飛鳥淒鳴,野獸嗚咽。
窗外飛沙走石,狂風大作。濃密的陰雲從四面八方聚攏而來,風起雲湧間改天換地,整座滄涯主峰如墜黑夜。
殷璧越身形微虛,消失不見。
眾人狂奔出論法堂,驚呼聲接連響起,各式法器也亮了起來,
「怎麼回事?」
「可是有敵來襲?」
舉目不見青天,唯見臨淵劍愴然出鞘,在陰雲中斬開一條通路,扶搖直上!
滄涯的鐘聲急促敲響。
濃雲之後,更有電光雷火,好似蘊藏著極為恐怖的力量。
一道淡漠的聲音遙遙傳來,清晰的傳入眾人而中,
「我道侶有事,今日的課改日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