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珍只覺得心促氣短,眼前頭暈眼花,冷不丁眼前出現一張皎若明月、眉眼如畫的俊美面容,幾疑自己看見了天上的仙神。
「我是被炸死了嗎?」玉珍喃喃自語,半天都回不過神來,只是像只呆頭鵝一樣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應當沒有。」她說傻話,那明月一般的少年卻當了真,並指往她眉心一點,斟酌道,「有些驚了魂,之後幾天會有些神思不屬,喝幾碗湯藥便好。」
少年說完便從粟米珠中取出紙筆準備給他開方子,而不遠處身穿內門弟子服飾的人終於反應了過來,滿臉驚愕:「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怎能如此冒犯貴客!」
「對不住,對不住!」外門長老急忙跑來,拉起玉珍後連連向那少年和隨行的兩名內門弟子道歉:「我們在上日課,弟子修行尚淺,有些慌了神。」
「無妨。」少年抬了抬手,止住了兩名內門弟子的呵斥,將已經開好的方子遞給了還在發呆的玉珍,「這貼藥早晚兩次,連服三日便好。」
眼見著玉珍呆呆地接過了少年遞過去的方子,兩名前來負責接待的內門弟子也露出了牙疼的神色:「這位是拂世天清殿的少主,月缺真人。還不快點道謝!」
「哦、哦哦,謝謝您,謝謝您。」玉珍磕磕巴巴地道謝,能被稱為「真人」的,起碼已經是金丹以上的修士,雖然外表看起來是少年,內里卻不一定是。
幾句話的功夫,方才在一邊觀戰的外門弟子們也陸續圍了過來。沒聽過「月缺真人」名號的弟子們只是感嘆這位真人出眾的容貌風儀和待人和善溫文的態度,卻不知站在月缺身後的兩名內門弟子此時心中正七上八下,唯恐這位傳聞中心高氣傲、脾性不好的少主當場大發雷霆,影響了兩宗的和睦。
太虛道門與拂世天清殿是世代交好的友宗,據說兩派原本是一家,但因為修行的道有所不同,故而本是同門的兩位老祖分別開山立派。
太虛道門奉行「大道無情,運行日月」之理,而拂世天清殿聽名字便知道,他們更奉行「無物無我,逍遙適性」的理念。一者講究修行己身,一者講究順應本心。嚴格來說,兩者沒有高下之分,畢竟道教本就講究一個「順遂萬物,尊道貴德」。
但即便如此,在風氣豁達閒適的拂世天清殿中,這一代仍舊出現了一個怪胎,那便是本該可以修行別道、卻不知為何堅持要修無情道的月缺真人。
要說這位月缺真人,在修真界中也完全算得上是天之驕子、人中龍鳳。他不足百歲便突破金丹,且在拂世天清殿中擁有「首席」之尊位,如果不出意外,他將來十有八九就是拂世天清殿的下一代殿主。身為友宗,太虛道門自然希望能和這位少宗主打好關係,未來兩宗也可繼續來往。
但眼前這位月缺真人唉,真是不提也罷。
眼見這位少宗主沒有追究太虛道門外門弟子不敬的意思,兩名內門弟子連忙將他往內殿引去,頗有幾分送瘟神的架勢。徒留下終於回過神來的玉珍捏著那張藥方子,圍過來的外門弟子都看見了上面清雋端正的柳體字,頓時便有人喊出了聲:「長老,剛才那位月缺真人是什麼來頭呀?他看上去好溫和啊。」
外門長老本就因自己手底下的弟子犯到貴客的頭上而捏了一把冷汗,聞言頓時拉長了臉,轉頭看向那一雙雙充滿好奇的明眸,嫌棄道:「去去去,回去練習去。」
外門長老平日裡就是老好人的性格,眾多弟子也不怕他,纏著他問這問那:「長老,您就說說嘛,那位真人這麼好看,他有道侶了嗎?」
「他看起來跟我們一樣大。」有人感慨道,「但是他已經金丹期了,真的好難想像啊!」
長老看著這些弟子充滿求知慾的表情,便知道不漏點消息出去,這件事怕是不能善了。
他只能板著臉將教訓玉珍的事往後挪挪,警告那個詢問「有沒有道侶」的弟子,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小心思,還道侶?哪種道侶?」
被質問的弟子吐了吐舌頭,周圍的人也揶揄鬨笑了起來。雖說道侶不拘身份,同門也可,同胞也可,但是修真界內最常結為道侶的還是恩愛不疑的夫妻。
「別鬧了。」外門長老無奈地嘆了口氣,怕這些小輩真的動了不該動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