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沉的天空下,冷冽春風吹遍大地。
草長鶯飛,被寒風壓制了整個寒冬的人們開始走出房屋。
南方比北方更繁榮,但這種繁榮只是相對而言。
厲朝峰只是一個人。
只有一雙眼睛,一對耳朵,一張嘴。
他能做的不過是以絕對暴力和權力,共有了土地和糧食,以及傳播人人平等的理念。
而落實到現實,甚至具體到個人。
厲朝峰除了保證農業人口的合理性,還得因地制宜的建設各式各樣的工業園區,努力消化大量「新自由」人口。
而每創造一個新的工業產品,厲朝峰總在心裡自嘲自詡正義的言語多麼無恥。
呸,他就是蠻橫無理的把世家手裡的人口搶過來,然後讓這些人口努力給自己打造一個他曾經見過,但現在遙不可及的未來夢境。
很多產品厲朝峰剛弄出來的時候很高興,可惜沒人在乎,只能成為半奢侈品。
對一群剛剛脫離賣身契束縛的人而言,再怎麼方便的生產工具也不如把工資換成糧食,然後看著糧食在屋裡一點點變質。
於是厲朝峰總在工業園大機械爆發生產力和他研究出來的個人用小機械無人問津的邊緣徘徊.
手錶如此、自行車如此,縫紉機如此、洗衣機更是如此
一群老古板寧願靠看天觀時,走路訪友,手動縫洗衣物。
也不想多花一點點錢,讓機器替他們做這種事情。
在這些人眼裡,如果機器替他們做了這些事情,他們豈不是沒用了?
人人生而平等這種樸素善惡觀,作為神的厲朝峰,可以,也敢於一言而定。
但極致的勤勞和節儉觀念,厲朝峰就算能一言而定,也不敢做這種事情。
這種問題只能靠教育,甚至世代交替一點點解決。
時代的發展,慢不得,也急不來。
「老苗子,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懂事呢!」
泗城州邊緣一處低矮的土房裡,一個無奈至極的聲音從一個長相老實的中年男人口中響起。
中年男人面前,是一個四五十歲、滿手粗繭的蒼髮老漢。
此時聽到中年男人的指責,名為老苗子的蒼髮老漢也是直接扔下手中的旱菸袋,憤怒道。
「老漢我怎麼就不懂事了,是農閒時沒幹活,還是農忙時沒種地?」
「還是說,我家娃娃在織布坊里偷懶了!」
「龍神大人就在天上看著,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一看老苗子居然敢反咬自己一口,中年男人頓時指著裡屋嘶吼道。
「你屋裡有什麼,你自己清楚。」
「有手有腳,還有一把子死力氣.。」
「結果呢,鋪路他不去,龍神手藝他不學,一天天跟著你這老傢伙推糞送尿的。」
「怎麼,就這麼看不上我給他介紹的工作,以為我要害他嗎?」
「合著別人都在努力學手藝,讓泗城上下有更好的路,讓大傢伙住更好的房,就他坐在等著天上掉餡餅?」
「還龍神大人在上,龍神大人但凡少點慈悲心,早就降下一道天雷,把這懶漢劈死了。」
嘶吼聲讓名為老苗子的老漢沉默下來,也傳到裡面那個全身邋遢,滿臉胡茬的青年耳中。
思考半晌,青年也開始逐漸起身,隨後一臉平靜的朝著門外走去。
一看男人滿臉平靜的從裡屋走出,老苗子心中也是一急,轉頭對著中年男人吼道。
「怎麼滴,這世道懶點就該死嗎。」
「有手有腳怎麼了,他又不是沒幹活!」
「要是沒我們爺倆一天天推糞送尿,你們這些人能過上乾淨日子!」
吼完之後,老苗子也不顧中年男人在場,直接對著那個一臉平靜的青年命令道。
「阿吉,你出來幹嘛。」
「有龍神大人在,這傢伙說破天也不敢對我們做什麼。」
「你小子給我回去睡覺!」
青年男人看著老漢極力維護自己,心中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