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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實說,他的耐性並不低,那與誰都能聊上幾句的性格甚至能在部分人群里擁有相當正面的反饋,只是一旦當他開始感到厭煩,他便會省略一般人會有的躊躇糾結。
他會清掃那讓他厭煩的東西。
也從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直至他從古蘭吉涅爾劇院歸來。
他終歸不是真正的黑暗扎基。
黑暗扎基全不在意自己最初的模樣,但他卻會自那黑髮黑環的天使琴音中,強制性地被提起那連自己都已經忘記的堅持根本。
他會想起他的確是有過一道追隨的光亮,而那光亮偏偏又源自他那一切苦難的源頭:他的母親。
速度象徵。
她也曾在賽場上奔跑,輕而易舉地拉下同世代的選手們十數馬身的大差,引領過一個時代,也承擔過無數的夢想與憧憬。
那份光亮,即便是以錄像的形式,也仍閃爍在她的孩子眼中,而每當她偶爾在族內那用於活動散心的跑道上奔跑時,孩子們的眼裡更有熠熠生輝的光彩。
那是如此光輝的母親形象,卻也是過早不見的母親形象。
光輝璀璨被陰翳低沉籠罩是個說不上長也說不上短的過程,在那二十年有餘的過程里,活力被老邁替代,溫柔藏匿於漠然之底,而作為兄長,也作為人類,月馳象徵本是能靠著理所當然擁有的晶片來保有那太過年少的記憶,可那愈發殘酷的現實環境又讓他無數次的質疑那記憶的真實。
他開始有了心理疾病。
有多次被治癒的經歷,卻又有更多沉浸的過程。
身處毒池,即便能夠解除中毒狀態,也改不了劇毒量表飛快積攢,並且還一次比一次快的事實。
輕而易舉地積攢毒耐,乃至百毒不侵,終歸只是他閱讀過的輕里的金手指。
人心積不起毒耐。
看似癒合結痂的愈發堅固,實際每一寸都在擠占心房本來的面積。
吃一塹長一智的背後是愈發敏感、愈發急躁的不安,那不安常駐且積累,直至從一顆小小的種子發育作一株扭曲的漆黑之樹。
到這時,他所做出的選擇,與這邊的自己如出一轍。
失卻了意志,埋葬昔日的自己,握向了那每一個指關節都帶刃的漆黑利爪。
好久好久
久到晶片無法作用之後便對一切都鈍感的如今。
他從那個黑髮女人的大提琴聲中找回了失物,找回了那最初的微光,開始與那陪伴自己的力量原身有了那麼幾分差異的之後
他想幹什麼呢?
他想,他應該去求一個答案。
求一個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改變,為什麼一切的一切,他和他的妹妹,他的妹夫,他的侄女,他在家族旁支的那麼些侄女與侄子們,那一切的大家,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的答案。
儘管他其實很清楚那個答案是什麼。
生在那樣一個家族,作為主脈的長子,再沒有幾個位置能比他將這一切看得更清楚——即便是這樣,他也要那一份答案,然後詢問她。
詢問她能否回到最初的從前。
能?
還是不能?
不論是怎樣的回應,都不妨礙秉承著本心,做出一如既往的選擇。
暗紅的線條繪出閃電的紋路與那承自原型輪廓的V型核心,5萬5千噸的身姿集結著經年累月中的不滿與怨忿,化作數十年來頭一回如此鮮明的殺意,宛若面對那銀白色的原型巨神。
只是因為
他厭煩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