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文卿忙道,「陛下放心便是,大軍照常趕路,因為劉太醫說了陛下暫時不能移動,所以就留了幾百兵士守著陛下。」
聽了這話,鳳瑾才放下心來。
大軍行軍不快,一天的路程也就五六十里,快馬加鞭的話,很快就追上了。
君臣倆正說著話,劉太醫端著湯藥進來,看見鳳瑾醒了,面露喜色,連忙走過來,把手中的湯藥呈給鳳瑾,「陛下快喝藥。」
「這是什麼藥?」
劉太醫沉默不語,沈文卿的心唰的沉了下去,「陛下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我之前問你,你不肯說,非說要等陛下醒來才肯說,現在陛下醒了,你可以說了!」
劉太醫看向鳳瑾,鳳瑾心中一動,「文卿,副首領,你們先退下。」
沈文卿有些不願意,又不敢違逆鳳瑾的旨意,只得退了下去。
等到帥帳里只剩她和劉太醫兩人,鳳瑾看著那碗黑乎乎的湯藥,拿著瓷勺輕輕攪動著藥汁,淡淡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朕了,這是什麼藥?」
「安胎藥。」
鳳瑾的手一頓,好一會才繼續攪動,她看似平靜得很,可心裡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張太醫說過,朕懷孕的可能性不大。」
「老師是說過,陛下體質較一般女子更為陰寒,但調養了這麼久,想要有孕雖然很難,但也並非不可能。」
「多大了?」
「脈象剛剛浮現,微臣沒猜錯的話,也就一個月出頭。」
一個月,那就是二月十五,月圓之夜,和無名那一夜繾綣。
她上個月沒有來月事,她最近月事不太準,所以她也沒當回事,以為是重重壓力導致的。
說不高興那是假的,她活了這麼久,想要一個和無名的孩子想得發狂,可她心裡更多的是擔憂。
她吞噬了那麼多鬼氣,體質陰邪,能懷孕,但能保住嗎?
劉太醫仔細觀察著鳳瑾的神色,想了想,說道,「陛下這一胎極其難得,陛下想必也清楚自己的體質,想要懷孕已經很難,所以……」
「所以,若是這一胎沒了,朕這輩子不可能再有孩子,對嗎?」
「小產對女子極其傷身,更何況陛下這樣的體質……」
劉太醫說著,見鳳瑾臉色不太好,在心中嘆息一聲,「所以,微臣建議陛下立即回宮養胎,以陛下的體質,剛剛懷孕,實在不適合往戰場上去。」
鳳瑾沉默不語,劉太醫噗通一聲跪下,語重心長的說道,「陛下,戰可以讓別人去打,子嗣為重,陛下三思!」
「誰能去打呢?你知道朕為什麼不敢讓鍾漠離開北疆嗎?」
「為什麼?」
「因為十幾年前,東西匈奴聯手入侵大周,他們的兵力是二十萬!朕不相信他們才這十萬兵力,就敢入侵對他們有了防範的大周。他們捲土重來,除了有大燕堂做內鬼,恐怕兵力比之前更強,否則,他們怎麼敢?所以,他們一定還有後招,鍾漠不能動,李屹必須去守著另一段,若是這兩人一動,恐怕北疆防線又會垮掉一段,若是整個防線都垮掉了,整個北疆將陷入戰火之中,到那時,大周又要耗損多少兒郎?」
劉太醫沉默了,他沉思片刻,幽幽道,「可是陛下,您懷孕本就艱難,而且您的脈象並不安穩,這一胎懷得並不穩當,若是這一次有什麼不測,將來恐怕再無懷孕的可能。」
鳳瑾沒有言語,安安靜靜的喝完那碗安胎藥。
劉太醫見她如此,深知她已經下定了決心,長長的嘆息一聲,從地上爬起來,去接了藥碗。
他剛要退下,忽而聽到鳳瑾輕如微風的聲音,「他是朕的孩子,朕不會讓他出事,請劉太醫幫幫朕。」
劉太醫的腳步頓住,慢慢折了回去,「陛下有旨意,微臣不敢不從,只是……」
「你盡力便是,若是,若是……」
鳳瑾抿了抿唇,好一會才重新開口,「若是天意如此,朕不會怪你,你安心便是,你若是再不放心,朕會給你一道保命聖旨。」
劉太醫臉色有些羞赧,這正是他的意思,女皇這一胎比他保過的最難保的胎還難保,加上女皇要上戰場,那更是難上加難,若是這一胎有什麼意外,他真怕女皇一怒之下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