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四處亂撞,白廣恩剛剛從牆上跳下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抬頭就見正有一匹奔著自己衝過來。
「奶奶個熊......」
說時遲,那時快,這貨嘴裡罵著,腳上卻也沒閒著。
白廣恩竟然凌空一躍避過這一撞,就這麼下來穩穩騎在馬頭上,雙手合成掌在馬頭狠狠敲了敲,三下五除二就把這匹已經癲狂的馬匹給馴服下來。
騎在馬上,白廣恩抬起頭就又是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掏出刀喊道:「瑪了個巴子的,高傑跟老子玩真的,都愣著做什麼,干他娘的!」
白廣恩一靠譜起來,大同軍很快就穩定住陣腳立起軍陣,不少火器兵也是重新上前,蹲著的站著的成排列好,一輪輪排槍開始輪番齊射。
伴隨著一陣白煙,宣鎮軍沖在最前頭那些勇猛的兵士一下子倒下了大片,不少人還捂著沒了一半的腿腳仰天長嚎。
「腿,我的腿!!」
可也就是這一小會的功夫,雙方由於本來距離就不遠,大同軍沒來得及發射幾輪就昏天黑地的廝殺在一起。
宣鎮軍的兵士們將那些正在倒騰子藥的火器兵殺了個潰敗不堪,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大同軍的步兵和馬兵就喊叫著沖了上來。
那些本來徵募過來造船的匠戶還有跟役們,老早就跑了個精光,白廣恩也沒閒心顧及他們,畢竟眼瞅著高傑這是要跟自己來真的。
原本並肩作戰了三年的官軍,為了雙方總兵的私人恩怨和心思,開始拼命的互相廝殺,許多人根本不知道在打什麼,草草就沒了性命。
更多的人雖說殺的興起,但同樣不曉得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戰,這一仗肯定朝廷是不會給敘功的,而且傳上去殺的太多說不定還會被懲處。
高傑和白廣恩都騎著馬在後邊兒看戲,都是不斷皺眉,顯然對自己屬下的死傷很揪心。
高傑是認定了白廣恩就是罪魁禍首,就是他造成今日這一切的傷亡,白廣恩直到現在都是很無奈,非得搞成這樣,這又是何必。
打著打著,高傑部下的參將李宏和白廣恩部下的游擊將軍王牧碰到了一起,二人對視一眼,簡單的打了幾下,便各自十分默契的開始向戰場的邊緣過渡。
餘下軍將各自也差不多,原本剿賊的時候大家知道有功勞有好處,才會跟著你用命,這顯然是為了私人恩怨窩裡反,摻和這個事兒幹啥。
誰特娘的也不傻,退雖然是不能退,那就只有象徵性的衝進去打打好了。
真正死難的其實都是一些底層的兵士,他們往往都是這個時代各種事的犧牲品,運氣好的,像東征之戰的殷雙選一樣,立大功走上升遷之路。
戰爭是殘酷的,真正在戰場上,大多數都是這樣運氣不好的,他們橫死沙場,其中如殷雙選那樣的只能是極少數。
高傑越看越氣,正欲拍馬直接去尋白廣恩了結一切,可他還沒來得及動彈,就忽然覺得腳下土地一陣顫動。
「大順必勝!」「大順必勝!!」
遠處地平線上,一桿刻印了「大順」二字的高招旗升起,無數自襄陵方向殺過來的流賊喊著口號衝殺過來,竟是氣勢如虹。
在這些步軍之前,又有數千名揮舞著鋼刀的老營馬隊,他們一人雙馬,為首的正如今的大順前營制將軍李過。
高傑瞪大了眼睛,驚愕道:「他們怎麼會來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