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太守大人,這一天戰況就如此猛烈,末將怕撐不下去啊。」
張翀望了他一眼。
對方這句話不是因為怯戰,因為他身上的鎧甲已經傷痕累累,很顯然是身先士卒,非常勇敢的,絕不會怯戰,而是對戰局充滿了悲觀。
「這剛剛開戰不到一個半時辰,敵人就爬上城牆三四次之多了。敵人的數量也太多了,足足是我們四五倍。」
張翀微笑道:「放心好了,歷來攻城都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也就是第一天戰況才會這麼激烈,撐過這第一天,以後就好過了。」
這名年輕的千戶道:「真的?」
張翀道:「老夫騙你做什麼?」
那名年輕千戶道:「那末將心中就有底了。」
然後他隨意去包紮了一下,休息一刻鐘,馬上就要上城牆替換同僚繼續戰鬥下去。
寧潔長公主站在邊上一聲不發。
看破不說破。
她當然知道,今天戰局是非常激烈,但是接下來會一天比一天艱難。
可怕的日子,剛剛開始而已。
「這支軍隊很優秀,這群軍官也很優秀,就是缺乏實戰淬鍊,意志還不夠堅韌,慢慢就好了。」張翀安慰道。
然而他心中清楚地知道,所謂的歷練意味著流血和死亡。
那麼張翀經歷過戰局嗎?
他經歷過的,他的父親就是一個中層將領,年輕的時候他就跟隨父親打過好幾場戰鬥。
吳越大戰,他參加了。
那一場把前南毆國主坑死的戰爭,他也參加了。
甚至剿滅寧元武的那一場平叛之戰,他也參加了。當然這一場大戰是沒有記載的,被寧元憲刻意抹掉了。
寧潔道:「鄭陀大軍,什麼時候南下?」
張翀道:「等我們守軍幾乎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鄭陀大軍就會出現了,但是他大概永遠也不會衝到白夜郡城下。」
寧潔也明白這一點。
鄭陀大軍是作為一個興奮劑一樣的存在。
當白夜郡守軍疲倦痛苦到極點的時候,鄭陀大軍消息南下,會帶來一次士氣激增。
說白了!
就是要將白夜郡守軍的意志和戰鬥力壓榨到極致。
國君寧元憲從來都沒有指望張翀能贏,就指望著他支撐得久一些。
準確說!
就是支撐到北邊戰局突破,卞逍大獲全勝的時候。
在寧元憲眼中,張翀這三千軍隊就是用來犧牲的,算是炮灰。
「殺,殺,殺!」
城下又一次殺聲震天。
蘇氏聯軍,又一次潮水一般沖了上來。
這個架勢,仿佛每一分鐘都是決戰。
仿佛一天都難以支撐下去。
然而這僅僅只是開始。
張翀要靠著這四五千人,支撐將近一個月。
這簡直是地獄級的考驗!
聯軍主帥蘇全望著氣勢如虹的攻勢,身上也不由得熱血沸騰。
蘇氏家族鳳凰涅槃的時刻到了。
這是千載難得的機會。
眼前白夜郡主城之戰,幾乎是唯一的大戰。
一旦拿下白夜郡城,整個天西行省南部再也任何抵抗之力。
屆時,蘇難封公,他蘇全也要封侯了!
想到這一刻。
蘇全就興奮難當,狂吼道:「攻城,攻城,攻城!」
「我答應主公,三日之內,拿下白夜郡城!」
「屆時城內的一切財物,隨爾等自取!」
頓時,蘇氏聯軍再一次士氣如虹,瘋狂攻城!
…
越國北線!
吳王大營內!
「哈哈哈哈哈!」
「蘇難終於反了,終於反了!」
「我吳國雪恥的機會,終於要來臨了。」
「天下攻越,寧元憲你也有今天?」
「當日艷州之變,你割我吳國九郡之地,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