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視線已經模糊,他卻清晰地看到了那個高大的玄色身影,他想起小時候的很多事情。
總是孤獨地讀書、習武、學規矩的長兄,艷羨地看著他和阿娘一起玩樂,長兄會把他看上的東西無條件地給他,雖然臉色很臭很難看,但從來也不拒絕。
被皇父罵了,他會哭,長兄卻從來不哭,一副冷漠傲慢的樣子,母后總是很欣慰,卻又很不喜歡,常常和身邊的嬤嬤悄悄說:「這性子也不知像誰,和我一點也不親,真不像是我生的。」
他覺得自己比長兄可愛討喜,理應得到父母和所有人的所有喜愛,以及這世間的一切,所以越走越遠,越走越錯。
如果還能重來一次,也許自己會活得更久一些吧?
觀茶台上的玄色身影漸漸模糊,平業輕輕勾起唇角,淡淡地衝著那個身影笑了笑,終於結束了。
因為這一箭,避免了他最大的痛苦,謝是不必了,不過也沒那麼恨了。
「嘭」地一聲鼓響,有人尖叫了一聲,五輛馬車毫不猶豫地駛向五個方向。
百姓中,有人尖叫狂呼,有人被驚嚇得暈厥過去。
還沒緩過來,又換了韋太師,和平業不同,韋太師是清醒地受刑的,觀刑的宗室、勛貴、大臣、東嶺人,都是神色各異。
重華仍然站在觀茶台邊,風將他的玄色繡金帝王袍服吹得獵獵作響,他背負著雙手,神色冷漠而平靜,威嚴不可侵犯,血肉橫飛也不能讓他有任何的動容。
他只是那樣冷漠平靜地觀看著,如同是九天之上,主宰人生死的神祗。
呂太師兩股戰戰,很有尿意,有想法的宗室們臉色如同死灰一樣,不知是誰又帶頭喊了起來:「吾皇萬歲……」
眾人依次跪下,拜倒,等到行禮完畢,再抬頭,高台之上已經沒有了帝王的身影。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