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多心,難免會覺得鍾唯唯待人不周。
鍾唯唯一笑:「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華服的。大師兄他不愛這個,他喜歡輕鬆自在。」
她還記得,當年大師兄一襲白布長衫,隨隨便便往山腳的集市上一站。
光風霽月,自帶光華,就連亂糟糟的集市都顯得清俊了幾分。
原本高聲罵人、吼人的婆婆大娘糙漢們,對上了他,不自覺都要變得文雅了幾分。
哪怕就是過年過節,大師兄也是如此,一襲布衣,意態風流,不見他冷,也不見他熱。
對著高官顯貴,也是姿態挺拔,不見畏縮。
有些人,天生就不需要什麼華服映襯,因為人家看到他,就只會看到他這個人,情不自禁忽略了其他東西。
小棠聽鍾唯唯說起這個,也想起來了:「那是,何爺自來不講究這個,和陛下不同。」
重華和何蓑衣是不一樣的。
他自小生長於皇家,哪怕幼年離開父母家族,隱姓埋名去了蒼山,有很多生活習慣卻是自小養成,沒法兒更改的。
衣料不顯眼,織工做工卻都是最精細的,又有潔癖;
看著好像什麼都吃,其實最是挑食,稍微不新鮮或是不合胃口,立刻就放下了。
脾氣也不好,經常都是一副冷臉,看誰不順眼,一定會發作;
就算想幫誰,起了好心,也不見得就有好話好臉色。
跟和藹可親、沒架子的何蓑衣比起來,真是很不討人喜歡。
鍾唯唯想起從前那些事,忍不住微笑:「的確不同。」
小棠擔心:「那個小院子住他們倆,會不會太擠?何爺自己也有書童的。」
鍾唯唯摸摸頭:「是哦,我沒考慮周全。這樣……」
她把重華過年時給她的錢拿出來:「我記得隔壁的房子是空著的,你再跑一趟,讓方健問問他家賣不賣房子。
高價給他買,找人粉刷一下,重新捯飭捯飭,還可以多種點花花草草,大師兄喜歡那個。」
「好。」小棠接了錢出去,迎面就看到重華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