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仔細打量著,不禁是滿眼心疼:「天爺,怎成了這般模樣?……身上可有別處受傷沒有?」
衡玉朝她笑著搖頭:「都是些小小皮外傷而已,不疼的。」
「怎會不疼呢……」蕭夫人心疼的去扶她的手臂,只覺又纖細許多:「人也又瘦了……還不知究竟是吃了多少苦。」
說話間聲音漸梗咽,眼裡已浸了淚花。
又看向蕭牧:「這些時日這臭小子也不知跑去了哪裡……外頭是什麼情形我也不敢叫人隨意去打聽,不知你們究竟是何處境,真真是讓我活活擔心死了!成日是吃不下也睡不下!」
「?」蕭牧疑惑地看著自家母親,發出真摯的疑問:「可春影方才說您每日睡至午時醒?」
「……」蕭夫人一噎,瞪著他道:「……臭小子,那還不是因為我夜不能寐!」
蕭牧唯有點頭。
「伯母,那您今夜便可放心安睡了。」衡玉道:「李蔚已伏法,如今一切都已平息了。」
蕭夫人聞言既覺安心,面色又有幾分複雜的沉重。
是因提到了李蔚——
蕭牧與衡玉,與她說起了李蔚這些時日所為,及那些陳年舊事的真相。
「那晚……在東宮,她借敘話為由,與我一前一後離席,傷了我之後將我推入了荷塘中時,我便已經猜到了,原來她才是真正的幕後之人。」蕭夫人回憶起出事當晚的經過,心中儘是寒意與後怕。
這後怕,不單是因自己險些喪命,更是對人心的畏懼。
「彼時我便想,定不能就這麼死了,我一定要活下去,如此才能將她的真面目告知你們。」
回憶起那時瀕死的恐懼與無力,蕭夫人看著衡玉,陡然就啞了聲音:「那時在荷塘中,我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但隱隱約約間,好似聽到了我家阿衡的喊聲……那一刻,伯母便突然不怕了。」
之後的事,她什麼都不知道了,但醒來後的這幾日,已聽婢女與白神醫說了許多遍。
是阿衡找到了她,救下了她。
蕭夫人含淚的一雙眼中是笑著的。
想起那晚的情形,衡玉心中亦覺後怕。
彼時她將蕭伯母救上來後,竭力施救後終是察覺到了一絲生機——
但於眾目之下,她不敢表露分毫。
人是在東宮出的事,兇手或就在身邊,她不能再次將蕭伯母置於危險之下——對方既起殺心,見計策失敗,必然會有後招。
於是,她只能悄悄先餵下一粒可暫時續命的藥丸予蕭伯母,然後暗示蕭牧儘快將人帶出宮去醫治救命。
但那樣重的傷勢,那樣危急的情形,當時她心中也並無半分把握,根本不知蕭伯母究竟能否被救回。
至於將計就計,便是之後的事情了。
直到此一刻,見到安然無恙的蕭伯母,她這顆懸起多日的心,才算真正落定下來。
看著衡玉與自家娘親執手淚眼相望,宛若母女,蕭牧忽覺自己站在此處似乎有些多餘了。
雖說在他出城假死之前,一直得以守在母親身邊,也早已得知母親並無性命之危的事實,故而此時比不得阿衡這般心境……但母親,好歹也該叫他一併到跟前看一看?
「景時,快過來……」蕭夫人擦了擦淚,朝兒子輕一招手。
總算是顧上他了——
蕭牧走了過去。
「我這條命,是阿衡救回來的。」蕭夫人聲音沙啞動容:「……阿衡,伯母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表謝意,便將我家這臭小子送予你使喚好了……看在伯母的面子上,你莫要嫌棄他。」
蕭牧:「……」
看著自己母親借著擦淚的動作掩飾眼底喜色,蕭牧一時只覺不好評價這份母愛究竟是多是少。
但話都到這兒了……
他不動聲色,拿餘光悄悄看向衡玉。
「伯母這份謝意太過貴重,衡玉不敢貿然收下。」衡玉正大光明地看向蕭牧:「且伯母怕是不知,此前您生死未卜之際,為瞞過幕後之人,定北侯府內曾設下了靈堂,那晚於靈前,此人可是斬釘截鐵地與我劃開了界限,逼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