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眾人聽罷,都是大笑起來。
魯忌氣的渾身發抖,大吼一聲,一拳朝楊凌後背打去。楊凌早有準備,待他拳至,扭身一避,反手一掌拍中他肩背,登時將魯忌打趴在自己的酒桌上。
魯忌大臉貼桌,見制住自己的是個俊美青年,還道是自己一時大意,忙運勁掙脫,可他連運三次,對方連晃都不曾晃一下。
侯三刀站了起來,說道:「這位小兄弟,有話好說,何必動怒呢。」這人見了楊凌這手,便知自己不是對手,且他年已逾五旬,早已不似少年人那般衝動,是以沒有妄動。
楊凌冷冷哼了一聲,這才放開手。魯忌正運勁後退,不想壓力陡消,一屁股就坐倒在地。他驚懼未季,不覺顫聲道:「你、你是南宮家的人?」
楊凌一揚摺扇,冷冷地道:「非也。我問你,你家彭天石定在何日公審南宮九?」魯忌遲疑了片刻,才道:「……便在這個月初八,你、你若有膽,便來吧……」
楊凌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南宮世家的人,信不信由你。至於初八那日,還請告知彭堡主,我自會前去拜會,你不需擔心。」
魯忌如何肯信,他已知不是楊凌對手,但仍不忘留下場面話:「如此甚好,待到初八那日,再來向閣下討教!」他說完轉身就走,雙股間尚自慄慄。侯三刀老於世故,向楊凌拱了拱手道:「小兄弟得罪了魯忌,只怕為三才堡不容,還請多多小心才是。侯某也告辭了。」
楊凌回禮,道了聲:「多謝。」他飲完酒,便欲上樓,忽聽一人道:「匹夫之勇,又豈能成就大事?」
楊凌心下一動,不覺止步。只聽那人又道:「為了一個女子,你敢孤身闖堡。勇氣可嘉,可又有什麼用呢?你若死了,又還有誰能奪得那百年茯苓?」
楊凌急忙回頭,見東桌上坐著一名老丐,正翹著腿,嗑著瓜子。那丐滿頭白髮,大概六十餘歲,渾身上下髒兮兮的,還把嗑完的瓜子皮吐得滿地都是。
楊凌心想:「這老乞丐不知是何方神聖,我的事他想必早已洞悉,他這番言語,自是對我說的。不管如何,先去請教一番再說。」他下了樓梯,走到老丐身邊,拱手道:「前輩教訓得是。只是那位姑娘對在下恩深義重,在下縱使舍卻性命,也需將茯苓取到手,救她性命不可。」
那老丐笑道:「你有此心,那自然很好。嘿嘿,來來來,坐下來陪老乞丐喝幾杯。」
楊凌心中猜想,眼前之人必是一名風塵異丐,也許還探知了些許內情。當下不避污穢,神色恭敬地坐到乞丐身邊的座位上。
老丐用他那髒兮兮的手拿起瓷碗,本來白淨的瓷碗立時就一塊烏黑,他將酒倒入碗中,那幾根髒手指也自沒入,污漬浸在酒中,一碗白水酒,登時黑濁不堪,令人作嘔。
老丐也不喝,徑把酒碗遞給楊凌,咧開嘴笑道:「請喝,請喝。」楊凌雖然行走江湖多年,但一來素性好潔,二來囊中從不羞澀,何時喝過這等骯髒的酒,便是稍稍劣等的酒,他亦不喝。
老丐見楊凌眼角處只微微擰了一下,隨即接過酒碗,飲了一口,當下哈哈大笑起來。楊凌面不改色,問道:「不知前輩為何發笑?」
老丐笑了半晌,方才停下,頷首道:「小兄弟啊,老乞丐雖窮,但也慷慨,請人喝酒,從不含糊,但沒有一個人敢喝我請他喝的酒。你是第一個,很好,很好。」他連說了幾聲很好後,忽然冷道:「你就不怕這酒中有毒麼?」
楊凌見他神色雖然驟冷,但眼角仍掛著些許笑意,微笑道:「在下與前輩無冤無仇,況且,若是連『酒丐』郁春華前輩也要下毒害人,那麼這江湖中,在下已無可信之人矣。」
那老丐見被他識破身份,只得笑道:「哈哈哈,被你識破了。你怎知我便是『酒丐』郁春華?」
楊凌微微一笑道:「素聞丐幫長老郁春華前輩好酒,前輩桌前擺酒,腰後又掛著酒葫蘆,想來片刻不肯離酒,這便不難猜了。再者,丐幫弟子中好酒者不在少數,但似前輩這般,敢在酒樓中隨性而為,邀在下同飲的,那就絕無僅有了。」他這番話入情入理,又捧了郁春華,郁春華自是樂呵呵,微笑點頭不止。
「楊少俠,不瞞你說,我與令師也曾有過數面之緣,只是對你的為人還不大瞭然,所以試你一試,盼你不要
第九回 山月不知心裡事 節四:百年茯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