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鐸將整個京都鬧得雞犬不寧,人仰馬翻怨聲載道了整整一日一夜,也沒有找到人,及至凌晨,他沉不住氣了,再加上齊煥的小兒子在他耳邊不住的念叨,「他們會不會出事了啊,他們會不會出事啊,聽說失蹤多少時間以後,就是死亡時間……」
趙鐸胸口,像是盤踞了一條喝過雄黃酒的蟒蛇。
蟒蛇劇烈的翻滾,抽打折磨著他的五臟六腑,趙鐸只覺的自己再也承受不住這份煎熬。
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憑什麼,外祖對朝廷盡忠盡職了一輩子,為什麼到老了就要經受這種折磨,就因為他太能幹了?那朝廷乾脆用那些白痴當朝臣算了,何必要科舉選材!
「我去上朝,你們繼續搜查。」捏著拳頭,看著東方漸白的天色,趙鐸氣息不勻的吩咐了他小表哥一句,帶著初硯離開。
等回府換了官服,趙鐸吩咐,「讓他們做好準備,我們有可能今兒就動手。」
初硯一愣,轉而明白過來,立刻激盪應諾,「是!」
趙鐸才一進宮,就被金鑾殿上三三兩兩圍在一起等著上朝的朝臣圍住。
「殿下,可是尋到了?」
齊家丟了人的消息,現在已經滿城風雨。
趙鐸陰著臉掃了趙瑜一眼,目光掠過趙瑜看向龍椅的一瞬,看到一張不算熟悉卻足以讓他一驚的臉,「胡巍耘?」
他的聲音不低,胡巍耘又恰好目帶寒光的看過去,趙鐸語落,胡巍耘便上前一步行了個禮,「臣胡巍耘給殿下請安,許久不見,不知殿下可還安康?」
趙鐸只覺他眼角眉梢,帶著譏諷。
被他外祖打壓了十幾年的人,竟然這麼猝不及防的出現在他面前,而且還是金鑾殿上,趙鐸只覺有什麼東西在用力的割著他心,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胡巍耘的出現代表著什麼,他怎會不知道!
下垂的拳頭捏拳,才捏一瞬,掌心處尖銳的疼便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走出包圍著他的重臣,趙鐸嘴角含著薄涼的笑,「胡大人久不入京,沒想到今兒初見,就和我們尚義大人很熟熱絡啊!」
趙鐸這話,說的惡毒。
威遠將軍府是將府,最忌諱和外臣有別人不知的私下聯繫。
而當今陛下又疑心極重。
趙鐸語落,胡巍耘正要開口,他背後趙瑜含笑漠然道:「我正給胡大人講一種叫做雨打沙灘的箭的威力呢,皇兄有沒有興趣參與?」
趙鐸……手掌好疼。
胡巍耘大笑,「是啊,那種牛毛細針上還帶著倒刺,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中箭的人,怕是要疼死吧!」
那日和趙瑜談話過後,賢妃就給胡巍耘送去了信,現在,他們是盟友,胡巍耘自然會不落痕跡的維護趙瑜。
一旦趙珏登基,賢妃就算不是皇后,那也是獨一無二的太后,而他,就是當今皇帝的外祖。
雖然不是親生!
可誰管他親生不親生的,有權就行。
被齊煥那老東西壓制了這麼多年,他都要憋死了!
趙鐸不想和趙瑜糾纏,朝胡巍耘冷聲道:「胡大人此次進京,是述職還是……」
胡巍耘坦然,「不知道呢,陛下派人叫我入京,至於什麼事,也沒有提前說。」
趙鐸眉頭略動。
皇上派人秘密接胡巍耘進京,他竟然不知道。
如果是為了兵部尚書一職,外祖不是說,他向父皇推薦了余承恩嗎?外祖說,他篤定,皇上會把兵部尚書一職給了余承恩,怎麼來的倒是胡巍耘。
「胡大人見過賢妃娘娘了吧,如今老九在賢妃娘娘處住著,娘娘待他,倒是如親生的一樣,不過,這不是自己生的,再怎麼,也不同。」趙鐸陰聲道。
胡巍耘一臉不以為意,「娘娘和九殿下高興就好,臣一個外臣,哪懂這些,臣就知道,盡忠職守,凡是陛下吩咐的,認真做就是,想來娘娘也是這個心思,至於見娘娘,殿下玩笑了,臣哪有資格。」
趙鐸原想在胡巍耘心裡埋根刺,沒想到,這個胡巍耘,果然難纏,這反擊讓他竟然有點心頭憋得喘不上氣。
什麼叫盡忠職守,他外祖難道就不盡忠職守!
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