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有過任何要逃走的衝動。
人這一輩子總要堵上幾把,所以,今晚她賭了。
閉上眼,也閉上自己的感官,什麼都不想,不用去想,只要相信。
信的是人間最後一點善良之心,信的,是他們之間的一份親情。
他是她的親人,他曾救過她……
腳步聲真的很近了,仿佛就在她背後,那個叫藍的男人始終那麼沙啞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她就是從這裡逃下去的嗎?走了多……」
忽然,砰的一聲,「多久」這兩個字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槍聲已經響了起來。
名可還是忍不住被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她伸手握成拳,放在唇邊,用力咬著,依然努力告訴自己不能動,絕對不能動。
很快,第二聲槍聲又響了起來,哪怕她嚇得幾乎要失聲尖叫,但她還是一動不動,用力閉著眼
。
沒過多久,她聽到有什麼東西被拖動的聲音,動靜越來越遠,慢慢地便聽不到了。
又不知道在那裡坐了多久,終於在快要忍不住爬起來,去看看龍楚寒到底有沒有事的時候,她聽到一陣腳步聲緩慢地往這邊靠近,很快,腳步聲已來到她身後不遠處。
龍楚寒沙啞疲憊的聲音緩緩傳了過來:「事情解決了,可可,出來吧,我們回家了。」
名可放下一直被自己咬著的拳頭,眼淚竟在無聲無息中滾滾落下,她深吸一口氣,這才緩緩從枯草堆里走了出來。
淡淡月色之下,只見龍楚寒身上那件衣服沾著點點血跡,還有他雙手,雖然已經拿枯葉擦過,但,還是有那麼點斑斑血跡留在上頭。
她張了張嘴,想喊他一聲,才發現原來喉嚨已經乾渴得連半個聲音都喊不出來。
龍楚寒從頭到腳看了她一眼,見她安然無恙,才扯開唇笑了笑,「沒事……就好。」
可這一笑之後,他忽然兩眼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砰的一聲,重重跌落在地上。
名可嚇得飛奔了過去,將他抱了起來,看到他連鼻孔都在淌血,她只覺得心臟也似在一瞬間淌起了鮮血,很痛,很酸……
用力將他扶起,她咬著牙,背著他吃力地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龍楚寒緩緩睜了睜眼,可以雙眼皮卻極其沉重,根本沒有力氣將它徹底睜開。
視線里,那個瘦弱的女孩背著自己,一步一步往前頭走去,分明能聽到她隱忍著的抽泣聲,但,此時此刻,這沙啞哽咽的聲音卻讓他心裡暖暖的,很舒心的感覺。
還活著,都還活著,或許,已經是上天給與他們最大的眷顧。
陷入昏迷那一刻,他低聲道:「我殺了人,今晚……絕對不能去醫院……我們回公寓,那個地方暫時不會再有其他人過來。在我床頭櫃……第二個抽屜里,有一瓶黑色的藥丸,如果……我醒不過來,把藥丸化成水,給我喝下。我會好的,不要怕,堅強點,會……好起來的。」
他一直撐著一口氣,將一切的事情都交代完,才肯徹底昏死過去。
肩頭又是一沉,名可知道他這次是真的昏了,雖然心裡焦急,也只能咬著牙,依然背著他往前頭走去。
好不容易才回到他們的車子旁,將他小心翼翼扶到後座上。
不能去醫院,因為他不能暴露,今晚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人知道,否則,他這輩子真的完了。
就算這件事情能擺平,飛鷹那邊的人也絕對不會放放過他,對待叛徒,他們會用什麼方法去懲罰?就算她不知道,也不難想像。
他是為了自己才會當上叛徒,她絕對不能讓飛鷹的人知道他已經叛變了,否則,她會害死他。
不知不覺,茶几上的酒水已經換過了一輪,兩個本來還氣質出眾儒雅尊貴的翩翩公子,此時已經開始有點薰陶陶的感覺。
北冥夜扯了扯襯衫的扣子,依然保持著那個動作,左手拿煙右手拿酒瓶,眼睛直勾勾盯著大屏幕,一整晚就幾乎沒有變過
。
大屏幕上還是那首歌詞,依然是被東方辰鄙視的女人歌紅豆,不過,看了一整晚,到了此時此刻,東方辰卻似乎已經不那麼抗拒這首歌了。
沒有歌聲的歌,只有歌詞和畫面不斷在重複,也不知道具體重
255活着,便是上天的眷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