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很落寞,繼續輕聲道:「那天還是我自己忽然跳出來,攔了他的車子,他才肯下車與我說上幾句話。可你知道的,他下來也不過是譴責我而已,根本不想跟我多說半句其他話。」
她又抬頭看著名可,眼底全是期待和希冀:「那你能不能幫我說幾句好話,幫幫我,讓他出來與我見一面?我要求不多,我只希望他願意出來見見我。」
「我不能給你承諾。」名可還是那樣,語氣溫和中帶著一點疏遠和淡漠。
嚴冰冰知道這樣的疏遠和淡漠並不是只衝著她自己,而是仿佛衝著她身邊所有人,只除了她身邊這位北冥連城。
她不在意,用力點頭道:「只要你答應幫個忙就好,我不強求你給什麼承諾,我也知道願不願意出來在乎他自己,誰也逼不了他。」
「好,等下班之後,我給他打個電話,看他怎麼說。」名可最後看她一眼,才和北冥連城一起往樓上走去。
嚴冰冰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直到他們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她才默默低頭,萬般無聊地往外頭走去。
在大廳門口她見到佚湯,那個昨天一見到她就用力把她抱住的男人,對他似乎還有一點防備,見他定定看著自己,她只好招呼道:「早。」
「你想見龍楚寒?」佚湯看著她,淡言問道
。
嚴冰冰卻似乎不想和他說起這些,略微點了點頭,她便越過他,舉步往院子走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佚湯眼底不知道淌過些什麼。
從前她那麼喜歡先生,現在心裡想的卻是另一個男人。
他不知道自己能為她做些什麼,但如果她有需要,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可她卻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她了。
「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丁蜀從屋子裡出來,來到佚湯跟前,忍不住將藏了一整夜的疑問問出了口:「她不是俞霏煙嗎?怎麼現在變成嚴冰冰?」
「她是嚴冰冰,不是霏煙小姐。」佚湯看他一眼,一頷首便轉身走了。
丁蜀也不理會他對自己的疏遠,只是看著遠處閒逛在花叢中的那道身影,眼眸緩緩眯了起來。
他怎麼可能記錯?這個女人以前一直跟在北冥夜身邊,他們一伙人就這女人和北冥夜的關係特別好,就連俞霏凡都比不過。
對,她還有個妹妹,俞霏凡……難道,她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嗎?
秦未央的身體之前一直都不怎麼好,但這一個多月依賴,卻似乎有越來越好的跡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仇得報,心寬,人也精神了,就連臉色也好看了不少。
那天中午吃過午飯之後,她終於是忍不住找上了丁蜀,趁著沒有人在身邊時,她小聲說道:「我想去看看那個傢伙。」
丁蜀知道她的心思,雖然北冥雄現在坐著牢,也算是得到報應了,但,沒有親眼看到他狼狽倒霉的模樣,他的未央心裡還是不舒服。
憋了這麼多年的氣,總是得要找個機會來發泄一下的,所以丁蜀沒有半點拒絕,撇下所有人,開車便出了門。
很快他們到達那所監獄,也很快就像名可那樣在鐵絲網外頭,看到坐在操場一角的北冥雄。
他為什麼過得這麼好?看到他的第一眼,秦未央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雖然人看起來很蒼老,甚至老得讓人認不出來。
可她一眼就能認出這個男人,曾經的仇恨直到現在還在,就算他化成灰,被燒成碳她也認得。
可他現在看起來很安詳,臉上沒有痛苦的表情,沒有任何難過、悲傷,甚至絕望,什麼都沒有,就那麼平平靜靜地看著操場上那些年輕的囚犯比賽。
他身旁不遠處還有兩個雖然不起眼、可卻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要保護他的人,那兩個人她雖然沒見過,可是,總覺得他們身上有幾分自己熟悉的氣息。
有人在保護他,他在獄中過得那麼好,一點都不像是個病弱垂危的人,反倒氣息不錯。
「為什麼?」她直盯著遠處那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手卻用力揪上丁蜀的衣袖,連聲音都開始沙啞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是這個樣?他為什麼過得這麼好?是誰給他這麼一個權力,讓他在牢中用這樣的方式來安享晚年?是誰讓他來這裡來享福的?是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