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虎牢關內走出的是宇文曄麾下的一員副將,名叫薛臨,是給事郎薛道彤的次子,前些日子剛滿二十歲,便跟著宇文曄出兵洛陽。
雖然之前也跟著宇文曄打過幾仗,但這還是他第一次領兵出戰,策馬走出人群,看著前方黑壓壓一片敵軍的時候,薛臨下立刻感到掌心一片濕冷,是冷汗手中的韁繩都浸透了。
他咬了咬牙,用力的握緊了韁繩,然後打馬上前:「誰,敢大膽來犯我疆土?」
聽到這話,對面立刻響起了一陣笑聲,有人大聲說道:「虎牢關乃是洛陽的虎牢關,你們連洛陽都沒拿下,憑什麼說這裡是你的疆土?」
「沒錯,要我看,還是趕緊下馬投降,回去叫娘吧。」
「趕緊回去吧,哈哈哈哈。」
一片粗鄙的嘲笑聲讓薛臨的臉色逐漸發白,正當他咬緊牙關,想要怒罵回擊的時候,只見前方的石玉燾也打馬上前,用一副不屑的神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然後說道:「你,趕緊回去,換個我認識的人出來。」
薛臨眉頭一皺:「什麼?」
石玉燾掂了掂手中的板斧,冷笑道:「我斧下不劈無名之輩,換個能擋我三斧的人來打,莫說我欺負小孩。」
他這話一出,身後的士兵們更是狂笑不止。
薛臨氣得臉色發白,卻不肯退,反倒又抖動韁繩策馬往前走了兩步,道:「我,叫薛臨。」
石玉燾冷冷的看著他:「你,有何功?」
薛臨道:「今日,打退你,就是我的頭功!」
說完,他突然大吼一聲,策馬疾衝上前,揮舞著手中的長槍就朝石玉燾的胸口猛刺了上去!
他這突如其來的進攻,連身後跟著的人馬都沒反應過來,一眨眼的功夫薛臨就已經衝到了石玉燾的面前,可石玉燾卻好像早有準備,他立在原地絲毫沒有閃避的意思,卻在那一槍堪堪刺向他胸膛的一瞬間猛地操起板斧擋在胸前。
只聽「鐺」的一聲,槍尖直接抵上了斧身。
薛臨怒目圓睜,拼盡力氣往前猛扎,可石玉燾紋絲不動,甚至握著板斧的手連顫抖都沒有顫抖一下,反倒是薛臨因為前進不得,握著槍桿的手不停的往前滑動,眼看著自己坐在馬背上的身形都有些不穩了。
城樓上看到這一幕的宇文曄微微蹙起了眉頭。
申屠泰道:「太急了。」
下一刻,就像是應證了他的說法,石玉燾突然收手撤回了板斧,槍尖沒了抵抗,薛臨整個人立身不穩一下子朝前猛撲了上去,而趁著他身形趔趄的一瞬間,石玉燾一個側身躲開了刺向胸口的長槍,同時反手一揮板斧,斧柄狠狠的朝著薛臨扎了過去!
這一下,跟在薛臨身後的人都急了。
就在他們口中忍不住發出驚呼的時候,薛臨原本已經撲向前方,幾乎要跌落馬背的身形突然生生橫住,再一個側身避開了石玉燾的斧頭,原來剛剛在身體失去平衡的一瞬間,他的一條腿用力的勾住了一邊的馬鐙,將自己直接綁在了馬背上。
此刻,雖然身形已歪,可他藉助馬鐙往回一收,竟憑空縮了回去。
看到這一幕,身後的士兵們口中的驚呼立刻轉為叫好,連石玉燾身後的士兵也都停下了剛剛的嘲笑戲謔。
石玉燾的臉色頓時沉凝下來,也意識到這個年輕的小將並非自己所能輕視,而他也從來不敢在敵人倒下之前就完全輕視對方,那一斧沒扎中,薛臨已經揮舞著長槍朝著他當頭劈了下來,他立刻橫起大斧擋了上去,薛臨不甘示弱,朝著他的眉心,咽喉,胸口乃至兩肩接連刺出數槍,如同毒蛇探穴一般靈巧又毒辣,招招致命;而石玉燾手中的板斧雖然沉重又碩大,可在他的手中卻揮舞得靈巧至極,噹噹當幾聲接連擋下薛臨的殺招,緊跟著借勢揮出一斧,大有橫掃千軍之勢,直接要將薛臨攔腰斬斷!
「小心!」
人群中有人大喊了起來,而薛臨也不敢怠慢,立刻豎起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