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又到晚上了…
「好,明天見。」齊悅笑道。放下手裡的書,簡單的收拾了,換上衣服走出門。
剛走出門就見黃英和一人走過來,看到她,黃英忙招手。
「小月。」她喊道。
齊悅停下腳等她過來,看著和黃英作伴的是個陌生男人。
她禮貌的笑了笑點頭算是招呼。
那男人也微微點頭還禮。
「今晚沒事吧?」黃英問道,一面指著身旁的男人,「我們腦內新來的主任醫生,彭家海。」
又看那男人,「這是齊大夫的女兒,小齊大夫。」
齊悅伸手。
彭家海和她握了握。
「久聞大名。」他含笑說道。
「親情喚醒植物人的大名嗎?」齊悅笑道。
彭家海忍不住笑意散開。
這個女人說話挺風趣。
「小月,一起吃飯吧?」黃英忙笑道,「科里為彭大夫舉行的歡迎宴,吃完了一起去唱歌,你父親不去,你這個做女兒的代表一下唄。」
齊悅笑了笑,才要說話,身後傳來說話聲。
「齊大夫,齊大夫。」
三人扭頭看去,見一個中年婦女急匆匆走來。
齊悅認出來,正是下午不想做檢查的那個患者的女兒。
「齊大夫,那個,真是不好意思..」她帶著幾分慚愧說道。
「哦沒什麼進來說吧。」齊悅忙說道,一面看黃英和彭家海,「真不好意思,下次吧。」
中年婦女愣了下。
「沒事,沒事。齊大夫我就是把錢給你,不耽誤你下班…」她忙說道。
齊悅已經拉著她的胳膊開辦公室門進去了。
黃英有些尷尬的對彭家海笑了笑。
「她就是這樣,工作狂。」她說道。
「年輕人嘛,工作認真點挺好。」彭家海笑道。
「是吧是吧。」黃英忙點頭說道。
聽著門邊二人走開來了,齊悅鬆了口氣。
「齊大夫,這是檢查費..」中年婦女說道。將錢拿出來。
「檢查結果怎麼樣?」齊悅問道。
中年婦女頓時掉眼淚。
「腦膜瘤,已經肝臟轉移。」她低聲說道。
這個結果齊悅也有些意外,她只是覺得這位患者的狀況不是簡單的胰腺炎,如果貿然做膽囊切除術的話不妥。
那這樣,就沒有治療的必要了。
「生老病死,也是沒辦法的,你要想開些,大娘今年有七十了吧?」她問道。
中年婦女擦眼淚。
「七十二了。」她說道,「我娘這輩子苦啊..」
齊悅起身給她倒了杯水。
中年婦女也不說走了,這走走跑跑繳費問診病房的折騰了半天。真是又渴又累,尤其是一下午也沒遇到幾個好臉色,此時見齊悅和藹。也就忘了陌生拘束,接過水一口喝了,開始訴說家庭的不幸。
門診樓的燈幾乎都熄滅了的時候,中年婦女才恍然回過神。
「哎呀,你看你看我這…話多的。」她忙站起身。不好意思的說道,「耽誤齊大夫你下班了。」
「不耽誤,我是大夫嘛,就該看病的。」齊悅含笑說道,「能聽你說話,也算是對你治病了。」
中年婦人很驚訝。又有些害怕。
「我,我也有病嗎?」她緊張的問道。
「心病。」齊悅含笑說道。
中年婦女不解。
「你娘這樣,你的兄弟們又不管。這麼重的擔子落你身上,你心理壓力得多大啊。」齊悅說道,再次給她倒杯水,「又知道是這病,你難過。還不能在你娘跟前露出來,心裡憋得慌吧。」
中年婦女的眼淚就又下來了。
「齊大夫啊。我這心裡苦啊。」她哭道。
「我知道。」齊悅點點頭,「你說出來哭出來,就好一點,事情已經這樣了,你一定要看得開。」
將桌上的紙抽遞給她。
中年婦女哭了一會兒,精神好多了。
「謝謝你,齊大夫,我下午的態度不好,你還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