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雲成遲疑一刻,帶著幾分勉強拿過水杯倒了,步子有些僵硬的一步一步邁過來。
「謝謝。」齊悅接過,沖他笑了笑說道。
常雲成轉開視線,看著炕桌的另一邊
坐還是不坐…
坐的話是不是太給這女人面子了…
齊悅喝完幾口放下茶杯,看常雲成還在這裡站著。
「世子爺,你忙你的去吧,我看會兒書…」她說道。
她這話沒說完,就見面前的常雲成猛地轉身就走了,速度快的帶起一陣風。
齊悅忙伸手撫平書頁,聽得厚重的門帘被摔的響。
「又怎麼了?」她搖頭嘆息道。
阿如掀帘子進來了。
「少夫人,你又惹世子爺了?」她問道。
「我有那麼閒嗎?」齊悅笑道,搖頭,「我知道他不喜歡看到我,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再說,什麼叫又?阿如你這話說的冤枉人了啊。」
「可是,世子爺方才臉色很難看的出去了…你你和他說什麼了?」阿如問道,帶著一臉不信。
「沒說什麼啊,我就讓他忙他的去吧,我態度很客氣很禮貌的。」齊悅說道,一面看著阿如笑,「你那什麼眼神,好像我是那種故意挑事的人。」
你難道不是?阿如哭笑不得的笑了。
「算了,隨便他吧,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齊悅擺擺手不在意的說道。
阿如站在一旁沒走。
「少夫人,世子爺。是特意留在屋子裡陪陪你的吧?」她遲疑一下說道。
齊悅乾笑。
「我可消受不起。」她說道,沉默一下,「阿金可有家人?」
阿如神色黯然。
「沒有,她和我一般。是外邊買來的。早不知道爹娘哪裡了。」她低聲說道。
齊悅沒有再說話。
「少夫人,奴婢去她墳上多燒些錢」阿如說道。
齊悅嘆口氣。
「替我也燒一份,到底也是因為我…」她說道。
話沒說完就被阿如攔住了。
「少夫人,是那周姨娘黑心,不管你的事,你莫要胡思亂想。」她急聲說道。
齊悅笑了。
「你放心,不是我的錯我不會攬在自己身上。」她笑道,「你去歇會兒吧,難得屋子裡清淨。我抓緊時間看會兒書。」
阿如點點頭輕輕退了出去。
常雲成來到謝氏這裡時,謝氏一眼就看出他臉色不好,心裡就鬆了口氣。
她可是擔心了一晚上。到底是婆子悄悄傳回來二人是分開睡的,才稍微安心,同時又欣慰,她就知道她的兒子是放心的過的。
「跟那女人住一起,也是難為你了…」謝氏嘆息說道,「只是如今不好去跟你父親說,他如今正揣著一肚子喪氣沒地方撒呢,咱們避避風頭。」
常雲成嗯了聲。
「母親,你也別生氣了,這家本來就該是你管的。」他說道。
謝氏知道他這是還惦記這那天自己生氣的事。心裡更加寬慰。
但這句話也讓謝氏想到那女人竟然直接到定西侯跟前甩了差事,害的她如今就算管家,人家也都認為是少夫人不要甩給她的,臉面大傷。
「賤人到底是自作自受了,老賊婦做夢也想不到。她一心要呵護的兩人。竟然互相撕咬,」謝氏說到這裡。不由大聲笑起來,「可見人算不如天算。」
她深吸一口氣笑聲散去,又滿面傷心憤恨。
「你母親泉下有知,也可以稍慰了,當初若不是這賤婦不要臉的勾引你父親,你母親也不會大受刺激導致病無可醫,只是到底留著她這條賤命……」
聽她提到母親,常雲成神情微微悵然。
「有時候活著反而比死了受罪。」他慢慢說道。
謝氏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趁著定西候對那女人寒了心,她要趕快扶幾個新人起來,好讓定西候徹底的忘了那女人,讓那女人一輩子活在家廟裡,沒有任何希望的活著。
常雲成隨著這句話,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女人。
他出了門才反應過來,這女人是故意要趕自己出來的吧。